未等楚天舒糾結夠,第二天已經降臨。同時降臨的還有宮中的旨意,她被冊封為三皇子側妃,封號元。世子賜名沐天賜,因是皇上的第一個在世的皇孫,皇上特別對待,封為涼王,賜封地涼州府。次日舉辦冊封大典,大典在宮中舉行,皇上及宮中各妃和及太後都會參加。
這個聖旨帶到的時候,楚天舒被結結實實嚇了一大跳。根據千語以前的爆料及慕容言的種種表現,她一向認為慕容言與慕容白在皇上麵前是平分秋色的。但此刻皇上給予慕容白這樣的殊榮,又哪是慕容言所能及的呢!況且,慕容白剛剛“折損”了一個“世子”!那個不受寵的世子,別說沒有封地,沒有封號,甚至連名字都還沒有!而自己的有個“元妃”封號,也隻不過是沾了世子的光而已!而想而知,皇上對慕容白這個兒子有多注視!
“為什麼悶悶不樂的?明日就要入宮參加宴會了,我令人送了很多禮服過來,你挑挑。”慕容白指著魚貫而入的侍女們,每人手上捧了一件禮,各種樣式各種顏色,令人眼花繚亂。
楚天舒隻瞄了一眼,說:“不必大費周章。”又看著慕容白,語帶哀求:“能不去嗎?”
慕容白笑著說:“你是主角,怎麼可以不到場?你不去,那天賜怎麼辦?他若是鬧起來,我可不太相信那些奶娘能搞得定。”
“天賜?”楚天舒喃喃重複了這個名字,才想起這是小肉團子的官方名字。這名字一下來,楚天舒頓時感覺,兒子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了。
“是啊。”慕容白說,“父皇知道了你我的相識過程,覺得這個兒子簡單是上天賜予我的禮物,因此他賜了這個名。”
“是嗎?”楚天舒淡淡地說著,不悲不喜,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
慕容白看著楚天舒,她臉上總是沒有表情,她說話總是慢半拍,她的思緒似乎總在神遊。她不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倒像個牽線木偶。
自己硬生生把她帶離二皇府,自己是痛快了,自己是贏了。但是她呢?她的心顯然不在自己身上,不在自己府上。人在,而心不在。
明日宴會,她必會與二哥相見。若到時她無法自控,出了什麼洋相,那自己也必定臉上無光。若要贏,便要贏得徹底和漂亮。
他叫來了隨身的侍衛,耳語了幾句。
“看你無聊,我給你找個玩伴,如何?”
楚天舒看著他一臉意味深長的笑,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侍女已經這麼多了,還要再找個“玩伴”好控製她麼?“玩伴?”當自己是小孩子麼?
不一會兒,一個小小的身影來到楚天舒麵前,恭敬地行禮道:“屬下白巧巧,見過元妃娘娘。”
楚天舒最是討厭應付這些虛禮,對她對慕容白人下人沒有好感,因此也沒有客氣。她隨便把手一揮便了事。恍惚之間卻又覺得這聲音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
她認真打量了靜立在旁邊的女子,她首飾簡單衣裳素雅,看起來不過十四五,但臉上卻平和,沒有一般丫環的伏低做小狀,顯得非常淡然和老成。見楚天舒打量她,她還調皮地衝她一笑。
楚天舒越看越眼熟,搜遍記憶卻尋不到與她相匹配的影像。
白巧巧倒像是為了解她的疑惑似的,低頭小聲地說:“奴……奴婢參見……元妃娘娘……”她慢慢抬起頭,眼簾卻不敢抬起,突然間整張臉的表情變了,不再是那個淡然老成模樣,倒像是個從小被賣給別人為奴為婢的小丫頭片子,充滿了惶恐和不安。
這一轉變嚇得楚天舒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她現在才瞧出來,這丫環,不就是當初自己在慕容言授意下入楚妃冷宮,守在門外的那個不懂禮數的小婢女嗎?她怎麼會在這裏?
為何表情一變,整個氣質都變了,整個人都像變了樣似的?
楚天舒慢慢把充滿疑問的眼睛看向慕容白,慕容白慢慢地抿了一口茶,說:“沒錯。她的確是你見過的那個小婢女。她叫白巧巧,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她善於各種偽裝,前一秒她可以是千金富貴大小姐,後一秒可以是從未出過門的鄉下丫頭。最難得的是,她武功了得。你猜她幾歲?十四?她比我大,她已經二十四了。”
白巧巧回複了泰然自若的神情,笑嘻嘻地說:“不,我十四,永遠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