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沉默許久,說:“母後,事情並非你想象中那樣。女兒是真的想要回明國了,過些日子就走,可好?”
燕皇後歎了一口氣:“國家大事什麼的,哀家不懂。但哀家知道,這些日子你父皇是老了許多,一談到你就唉聲歎氣的。你要走,母後也不攔著你,但你擇個日子跟父皇說吧。”
楚天舒知道事情沒有這麼順利。果然當天晚上,哥哥楚迪就來到她的寢宮。
“小妹要走?”
楚天舒默默地看了一眼楚迪,她感覺他的眼睛也是沒有溫度的。那種強裝的熱情,就像她初識的慕容白那樣。
隻是,慕容白的眼神,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慢慢變得熾熱的呢?
自己是忘記了,還是忽略了?
“小妹記不記得,前幾天你像丟了魂似的天天念叨著要找慕容白,是扁無名醫生建議父皇將你送到慕容白身邊的。”
“我問了師傅道長,道長說送去吧。你們或許會失去一個女兒,但卻又白得一個女兒。”
“我一直參不透這個意思。跟道長軟磨硬泡,他隻說天機不可泄露。”
“不過,後來我總算知道了,道長的話中的玄機。”
楚天舒的心虛突然地就不見了,隻冷冷瞥了他一眼:“皇兄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楚迪盯著她的眼睛,嘴角浮起一絲諷笑叫了一聲“皇妹,”然後說:“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走。他日我燕國如果一統兩國,自會好好待你護你一世。”
楚天舒說:“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楚迪說:“我已跟父皇彙報過,父皇同意了我的做法。你在深宮內,插翅也難飛。”
楚迪離去後,楚天舒就發現自己宮門外邊多了很多侍衛。無論她走到哪裏,身後都一堆人跟著。父皇刻意跟自己減少了見麵的次數,每每去向母後請安,母後也多是逗小肉團子玩,不再跟自己聊起這些事情。
楚天舒覺得,自己慢慢地被一堵看不見的牆圍了起來。
就這麼一個多月過去了。小肉團子都可以滿地爬了。
楚天舒並不知道燕王收了多少封慕容白的各式國書,懇求的,威脅的,義正言辭的,溫情牌的,一封接一封。但這些信沒有一封落在楚天舒手中,她甚至連慕容白曾接寫過信來都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素心告訴她一個消息。
“娘娘,奴婢這幾日在外麵跟那些宮女混得熟了,聽到如今最受寵的新妃身邊的宮女說起一件事。跟您有關。”
楚天舒自然是知道新妃的,那是父皇登基後從民間選來的妃子之下,因長相清麗最為受寵。
“嗯。”楚天舒淡淡地應了一句。她一個已出嫁的公主還帶著孩子生活在皇宮裏,早就有不少妃子亂嚼舌根,她已經習慣了。
“娘娘,奴婢聽說前幾日明國派來了使者,來了一隊來說是要接姐姐回明國的。”
“此話當真?”楚天舒此時又驚又喜,隻不過突地一想到如今自己的如困圍牆的局勢,心也涼了半截。既然是前幾日的事,父皇壓根沒跟自己提過,這證明了這事沒任何希望。
“父皇是如何處理的?”
素心說:“具體的奴婢不知道,隻是聽說皇上將他們好吃好喝地招待著,隻說公主不願意見他們,也不願意回去,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聽說使臣們是不願意走的,太子帶著禁衛軍拿著刀劍把人家押走的。”
楚天舒歎了一口氣。
她還能怎麼辦?他們,是她的家人。而她,沒有能力逃跑,也沒有能力向外傳遞消息。她接觸不過其他的人。她更不忍心讓素心去冒險……若是她自己被抓住了會沒事頂多楚迪會加強防範,但若是素心有了錯處,他還巴不得處死了她好剪斷自己的左右膀啊。
或許,現如今,靜觀其變,反而是最好的。
於是楚天舒也不記得過了多久,總之她認為沒多久,皇宮裏突然傳來了出征的消息。
據說是慕容白挑釁起的戰爭,而且還禦駕親征了。燕國民眾,包括許多宮女太監都義憤填膺,認為明國的皇帝真是沒事找事幹,挑起戰爭,個個都叫著要他滾回明國,打他個落花流水。
總之燕國占盡了天理,燕國士氣高漲。
隻有楚天舒心中冷笑,你這樣扣押了別人的妃子,別人能不打過來討要妃子嗎?自己不想回去是一回事,你攔著我不讓回去還利用我,又是另一回事了。
楚迪親自掛了帥,上了戰場。
父皇更加忙,忙得楚天舒連見他一麵都難。
世傳慕容白用兵如神,以十萬大軍破楚迪二十萬大軍,勢如破竹,燕軍節節後退,已有破敗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