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歌以為,這些小孩可能會哭,畢竟這一走,或許要好久才會回來,也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可是他們出乎她意料的堅強,甚至安慰她別難過。
慕清歌:“……”
離迷江鎮越來越遠,掀開車簾,透過重重雨幕,那片帶給他們最美好的五年的小鎮,終究已經看不見了影子。
慕清歌心情確實有幾分惆悵,隻是當著徒弟的麵,不太好意思表現出來。
突然,眼睛掃過山頂上的一個古老的小亭時,她眸子微微一頓。
崔亭雲站在亭子裏,三月的天微冷,還下著雨,他披著一件褐色的披風,手裏拿出一支玉笛,輕輕吹了起來。
悠揚的笛聲傳來,和著風雨,飄落的梨花,將這一副畫襯托得極致哀戚,令人悲從心來,忍不住心情低落。
慕清歌一直都知道,崔亭雲的朋友不多,如今藍右走了,她也走了。
他一個人在這裏,多多少少是有些悲涼的吧。
馬車沿著山路,駛入一條嵌在深山裏的路中。
就在即將要看不見的時候,崔亭雲突然朝她大聲的罵道:“你這人心怎麼這麼硬?我都吹成這樣了你還不哭?你是不是沒把我當朋友?!”
慕清歌:“……”媽的智障。
虧她剛剛還滿腹不舍,現在隻覺得都喂狗了。
一把撂下車簾子,轉過身對上幾雙神色各異的眸子,她翻了個白眼:“崔亭雲今天可能吃錯藥了。”
“是嗎?”慕南微微一笑,崔亭雲哪是這樣的人?
他心思極少外露,如今露了一次,卻又被他自己生生破壞了,他隻是不想分別的時候還這麼多眼淚吧。
“可惜了,接下來有的熬了。”慕清歌一手撐著下巴,百無柳賴的盯著前麵。
慕鬆坐在她對麵,她這一抬頭就看見慕鬆正溫柔的看著她,抽了抽嘴角扭過頭,又麵對另一張臉,坐在馬車裏,突然覺得渾身都不自在,看哪都有人。
路途遙遠,為了不耽誤時間他們一路風雨兼程,偶爾連夜裏都在趕路。
馬車共有兩輛,除了這輛,另一輛裝的都是他們的衣服,一路的吃食什麼的。
沒有雨的時候,她便鑽出去騎馬,坐久了不舒服,幾人也會下來走走。
等到了闕京,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了。
從馬車上下來,站在闕京城門口,除了慕清歌外幾人心情都有些激動。
闕京是大翰的帝都,城門口輝煌磅礴的石雕嵌在高高的石柱上,雕刻著繁瑣的圖騰。
地上鋪著青石板,馬車碾過,留下兩道水痕,風一吹就幹了。
這裏人山人海,熱鬧非凡,隻一眼,小景整個人都震驚了,咧開嘴角,笑得有些傻。
慕清歌咳了聲:“走吧。”
拉著馬車,給守城的士兵看了路引,他們才緩緩踏入闕京。
隨著進入,整個闕京的街道麵貌緩緩展現在他們眼前。
高樓林立,酒樓客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有穿著光鮮亮麗的少爺小姐,也有窮困潦倒的乞丐。
幾人東張西望對什麼都充滿好奇,慕清歌從懷裏拿出一塊淺藍色的麵紗,擋住了她的麵容。
她今日穿著一身淺藍色長裙,和這麵紗也算相得益彰。
“我們去哪啊?”雖然這裏熱鬧繁華,但幾人還是沒有忘記首先得有個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