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似是早料到慕清歌的反應一般，微微一側身，便躲開了慕清歌的銀針，壓低聲音道：“住手，是我。”
在他轉過身時，慕清歌才看到他的臉，眼睛都不由瞪大了幾分，震驚到無以複加：“蘇、蘇昀?”
蘇昀點頭，轉身將窗關得嚴嚴實實才快步走到床邊，皺眉看著床上臉色蒼白還昏迷不醒的人，問慕清歌道：“怎麼樣了？”
慕清歌收回眼神，蘇昀這身手，就是蘇洪口裏的沒出息?
還是說就連對蘇洪，他也有所隱瞞?
若是連蘇洪都沒發現的話，那他的武功，該到了何種地步?
“死不了。”慕清歌繼續給蘇硯處理傷口。
蘇昀這才鬆了口氣，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倒了顆藥給蘇硯喂下。
蘇硯臉色蒼白的哼了一聲，而後又沒了動靜。
“你們認識?”慕清歌問。
蘇昀點點頭，有些複雜的道，“我讓他在牆角躲一會，我去引開官兵，回來的時候卻沒見著他，又正好看見你，便跟過來看了看。”
這也解釋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看起來他和蘇洪的關係好像還不一般。
處理好傷口，慕清歌將窗打開一條縫，街道上到處都是官兵，她道：“你打算怎麼辦？”
蘇昀抿唇，卻沒有絲毫遲疑：“我想帶他暫時回蘇家避一避。”
這些官兵再怎麼搜，至少也不會搜到他蘇府去。
而且在那裏，他行事也更方便一下。
慕清歌抿唇，突然問道：“蘇爺爺呢？”
要不是蘇硯一直暈著，她早就想問了。
有那麼一瞬間，屋子裏的空氣突然凝滯，他垂下眸子，沒有回答慕清歌的問題。
可是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慕清歌放在窗沿上的手兀的一緊，看著外邊四散的官兵，眼神越發的冰冷，隱隱還透出幾絲殺意來。
蘇昀有些疲憊的坐下，道：“清歌，你冷靜一點。”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硯重傷，蘇荃甚至連命都丟了。
“發生了什麼現在還重要嗎？清歌，抱歉，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這會害了你，今天晚上你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先回去吧。”
溫潤的蘇昀，慕清歌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別的情緒，他似乎一直在笑，很溫和。
這是第一次，她從他那雙深沉的眸子裏看到了濃濃的疲倦。
“蘇昀，若是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就告訴我。”她道。
蘇昀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
但以慕清歌對他的了解，就算真的遇到什麼事了，他十有八九也不會找她幫忙的。
說白了，現在的她，能做的事情還是太有限。
看到慕清歌離開，蘇昀才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你這一步棋，鋪的真是太遠了，但是，清歌不會任人利用的。”
床上的蘇硯睫毛突然抖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裏邊是一片掩飾不了的蒼涼。
像是感覺不到身上的傷口一樣，他苦笑一聲：“我沒想利用她。”
“你接近她，果真沒有存利用的心思?”慕清歌長得與元歌實在太像，與其相信蘇硯會這麼不求回報的幫助別人，他更相信他開始的時候確實有利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