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端著碗回來，刺客已經把衣服穿上了。
他就那樣坐在原地，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那雙眸子很黑，眼神很冷，像沉寂的黑夜，又像刺骨的北風。
那身黑衣還帶著血，冷酷無情的同時，也讓人不自覺地多出幾分敬意。
羽夜嵐看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如果在現代，有這樣一個大帥哥坐在她床上，她大概已經淪陷了。
可惜，這是古代，麵前這人還是個刺客，是危險的代名詞。
早飯隻有稀粥，沒有任何配菜。擱在廚房那麼久，表麵已經結了一層膜。
刺客倒也沒有任何不滿，拿起筷子便開始喝粥，不急不緩，優雅高貴。簡直就像在人民大會堂舉行國宴。
所有坐在旁邊的人，大概都會情不自禁地閉上嘴，保持安靜。
等他吃完，羽夜嵐才敢開口問他：“喂，你叫什麼名字呀？”
話音落地，對方就這樣提著筷子，偏頭看她，嘴角的笑頗有些玩味：“我是殺人不眨眼的刺客，很危險的，你最好不要知道我的名字。”
“那可不一定。你這麼厲害，將來要是出名了，我還可以找你借錢呢！”
“找我借錢？”
對方愣住，好像被她這個厚顏無恥的論調給驚到了。不過下一秒，他就反應過來，一本正經道：“你聽好了，我叫慕堯，仰慕的慕，堯舜的堯。”
“慕堯？你爹娘希望你做堯舜那樣偉大的人嗎？”
她隻是隨口問問，卻看到慕堯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狠厲，旋即收了回去，再也看不到任何多餘的情緒。
羽夜嵐能猜到，這個問題，一定觸及到他心中某個不能提及的地方了。是因為父母嗎？
在她努力抑製好奇的目光中，他轉過頭去，又開始看窗外的風景了。
“是吧……也許不是。”回答的聲音那麼輕，比起回答她的問題，其實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房間裏陷入詭異的沉默。
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親近了一些，又好像重新回到了陌生人的狀態。羽夜嵐真的有點搞不清楚了。
沒過多久，太陽終於升起。霸道的陽光投進屋子裏，照得人眼冒金星。按慕堯說的，太陽把惡魔趕走，韃子很快就會過來尋仇了。
可匈奴沒等到，卻先等到了大片的歡呼聲。
緊接著，弟弟羽涵推開門，興高采烈地跑進來喊：“阿姊，我們的士兵回來了，把韃子都打跑了！”
也就是說，他們不用應付韃子了？
聽到這個消息，羽夜嵐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勁。
自古兵家多詭計。之前那麼多士兵不戰而退，把村子拱手讓給韃子。現在怎麼隨便打打，就又回來了？明明昨天晚上，一群韃子還忙著尋歡作樂。
她得出去看看。
可剛站起身，慕堯突然發動，直接牢牢按住了她的手。
這個動作，讓他自己先愣了一下。
對比14歲的少女，他的手就顯得特別大，可以把她整隻手都蓋住。偏偏她還毫不介意，隻是轉過頭來，滿臉疑惑地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