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綠皮火車映肖穎(1 / 3)

步入21世紀千禧年,七月已走得悄無聲息,八月未央,清晨,通往沂州的國道柏油路上,兩個青年影影綽綽,比起路上急駛的大車和路兩旁鬱鬱蔥蔥的沂州山脈,顯得那麼的渺小。

個子較高的青年估計有一米八出頭,一頭長發垂及耳際,亂亂的遮住小半張臉頰。但遮不住棱角分明的輪廓,眼神透著剛毅,眉宇間時而劍鋒凜冽,時而陽光明媚。一身農村青年的普通裝束,體格健碩,背上扛著一個大大的編織袋行李,腳著一雙平底粗布鞋。

另一位青年稍矮,也有近一米八的樣子。板正的青年小洋頭,裝束和前麵那位差不多,也是屬於比較帥的類型,相比之下要顯得溫婉一些。

雖然進入秋季,但炎熱並未完全褪盡,再加上幾十公裏的長途徒步,中間隻吃了一頓幹飯,肚子早已是饑腸轆轆。

洋頭的麵頰、脖頸、後背全是汗水,連頭發上的汗水在淡漠的陽光下都熠熠閃光,整個人頹廢無力。

快到下午飯點了,洋頭開始抱怨:“陸江天呀陸江天!你說你放著四輪不坐,非拉著我徒步,還是九十多公裏,你腦袋生鏽了嗎?我實在走不動了,你看著辦吧!”說著,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的荒草叢裏。

長發抹著汗珠也毫不客氣的回擊:“樊杺!現在是你腦袋生鏽了吧!這次徒步,我爭取過你的意見,你也同意了。現在反過來教育我?再堅持十多裏路就到了,趕緊起開”說著,把編織袋扔給樊杺,朝著屁股就是一腳。

樊杺氣鼓鼓的無言以對。

在陸江天看來,遠程徒步是一種行為藝術,就像信徒不遠萬裏一跪一叩去心中的聖地朝拜。麵對那虔誠的背影,陸江天無比的崇拜。區別隻是朝拜的對象不一樣。

別人都說大學相比於高中,那就是天堂。而陸江天覺得大學對自己來說是一場為期四年的艱難奮鬥,別人說的那種生活不是自己所能享有的。麵對艱難奮鬥,沒有點毅力是不行的。

徒步既可以鍛煉自己的體格又可以磨練自己的意誌,所以有了這次九十多公裏的徒步行走。

要說還真是老天眷顧,在路上,天空就時陰時晴,陸江天還擔心會下雨。直到沂州火車站映入眼簾,天空才吧嗒吧嗒落下雨滴,不一會,雨就下大了。

雨滴打在身上還真有點涼意,兩人匆忙的跑入候車室,樊杺顧不得打濕的衣服,癱坐在候車室裏的排椅上,聽著雨滴演奏的交響樂,閉上眼睛,再也不想起開。

買完兩人車票的陸江天用沾滿了濕濕塵土的粗布鞋又一次把樊杺喚醒。

“樊杺,起開,火車馬上就要到了。”

“我上輩子和你是不是仇家?怎麼這輩子還是追著我不放?”倦意朦朧的樊杺硬撐開眼皮,開始哼哼唧唧。

“沒事,您老人家繼續休息,別真累著。我不追著你不放了,你也別來追我。”說著,抽出樊杺枕著的編織袋行李就去檢票口處走。

廣播裏循環播放著一個甜美的聲音:“各位旅客請注意,火車馬上就要到站,請乘坐k5039次列車的乘客到2號檢票口檢票上車。”幾遍話音未落,火車的汽笛聲響起,車身撞擊著鐵軌,轟隆隆的駛入站台。

樊杺隻好又撐起眼皮,極不情願的跟隨陸江天走向檢票口,進入站口,迂回登上站台。一輛破舊的老式綠皮火車匍匐在鐵軌上,有氣無力。

一霎那,樊杺覺得現在的自己和這輛老嫗般的火車好像。

排著隊登上火車,座位是一排三座,灰色的,像極了一張張皺褶遍布的老人的臉,而且布滿了受了傷後結疤剛剛褪去的疤痕。

兩人靠著車窗而坐。第一次坐火車的新奇暫時驅散了倦意,樊杺透過車窗外的雨簾觀賞著形形色色的旅客。站台上人漸漸稀少,終於空蕩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