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在我的印象中是非常神聖的字眼,就像仙界和人間的距離,遙不可及。記得楠楠跟我說過,我以後要去北漂了記得想我。溫暖的南風吹過,將我的微長的頭發吹亂,我想起了楠楠。
我站在小縣城的家裏,看著窗外的樓房,雖然有點破舊,但是在我的記憶中它從來就沒有變過。就要離開了,有一絲絲不舍和牽掛。
我推開窗順著斜陽往下看,一個身材傲人的姑娘抓住我的視線,我靜靜的把她目送出小區。她的身材和狗玉很像,但是一定沒有狗玉那麼狗。
我的耳膜被急促的敲門聲震的頭疼,厭惡的情緒浮現在臉上,打斷了我與狗玉的好事。
我打開門的一瞬間,一個像狗熊一樣的家夥衝進來,蹭的我身上臉上都是油膩膩,我很是嫌棄的推開了他。
我不喜歡男的,你不是知道嗎?
他看著我鄙視的對我說,你以為我會喜歡你啊,就你這個臭要飯的,還好意思說我喜歡你,有意思。要不是哥們兒我看你要走了,我才懶得過來。臭要飯的,去北京當你的丐幫幫主去吧。
好你個大頭,長能耐了,這麼懟我了,不是小時候你掉遊泳池我把你拉上來的時候了,那個時候誰啊,拉著我的手擦眼淚,還拿我的手抹你的大鼻涕,想想都惡心。
大頭每次懟我的時候,我都會說這句話,每當我說完這句話他也就不說什麼了。但是話也有聽膩的時候,我記得在高中的時候,他到我班級來找我,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姑娘,但是又不好意思說,叫我給他想想辦法。我現在想想也覺得挺有意思的,當時我是一個什麼都不懂而且叛逆的小孩,竟幫著大頭把那個姑娘追到手了。自此大頭就不是大頭了。
我被大頭拉著去了縣城裏的一家叫什麼的福牛的火鍋店,名字記不清了,但是味道確實不錯。後來什麼味道也吃不出來了。我跟著大頭就上了二樓,挨個包間看。我知道大頭又犯老毛病了,路癡,不知道往那個方向走,現在好像嚴重了,連一個一千平方米的火鍋店都認不清了,這老了得了個老年癡呆他不得丟了,在趕上個下雪天得凍死在馬路上。古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今有“火鍋門前鬧,路有大頭屍”。想想都可怕。
大頭把我拉進了206的包間裏,我仔細的看了一眼包間號,我怕一會大頭給我喝多了,我找不到包間,在把自己給丟了。一進包間,我的腦海裏全是她的影子。我愣了神,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了不認識了。”
她說的很是灑脫,我聽的也是她變了,不是從前那個她了,就當一個剛認識的新朋友,別再想了,聽見沒有,我的大腦反複的強調著。
“木豐,跟你說話怎麼還費勁上了?”
我的眼神上下浮動,看著颯爽英姿的高蘭。今天高蘭穿了一件圓領帶點低胸的小半袖,下身穿了一件牛仔短褲,一雙黑色略帶跟的黑色鞋子,我看著那藏在米老鼠裏的胸,好像比以前大了,再看看那大長腿,好像變直了,坐在沙發座下麵前的屁股也變豐潤了。我不禁失了神。
“啊,我這不是太長時間沒出來了嘛,有點自閉。”
看著高蘭那滿臉錯愕的表情,我知道她不相信我說的,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剛剛說的話。高蘭可以說是我的初戀,也可以說是傷害最大的。我記得在高中校園操場旁邊的樹下,我抱著她,感受這愛情帶來的甜蜜。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我自己都不原諒我自己。青春期帶來的變化,讓自己越發叛逆,性格有時也會極端起來,不知天高地厚。我強迫著高蘭和自己逃學,上網,總之能想到的叛逆期能做的,我們都做了。甚至是開房後的各種姿勢。
那段時光的瘋狂,讓自己迷失,而迷失的我帶著她迷失。當我回來了,她以走遠。我不敢麵對她。
“最近過的怎麼樣?”
她對我說,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唄,知道自己是活著的就得了唄!她說的是很輕鬆,我知道她活的不容易。高考失利後,我選擇了去臨近的縣城專門複讀的學校複讀,而她選擇了輟學。頭幾個月還好,她時不時的來學校看我,而我們永遠隔著一個冰冷而又充滿鏽漬的柵欄,當我伸出手握住她時,柵欄的鐵鏽以布滿整個衣袖。時間是個好東西,能讓人漸漸淡忘感情,等再見時,輕輕一笑又一次感受了刻骨銘心。她走了,我以為她帶著我的心走了,但是後來我知道她沒帶走我的心,她隻是帶走了對她的思念。在那忙碌拚搏的一年,我看見過早上三點的太陽,也見過零點一刻滿天紛飛的雪花,就是沒見過她。又一年的高考結束,我從她的朋友嘴中得知,她正好趕上醫院的大事故,主治醫生看病人家屬來鬧事害怕了,讓她開車到後門等他。她照做了,但是她沒想到她因為幫助他人逃跑而牽絆三年。
高蘭看著我,又一杯沈陽老雪花下肚,我看著她喝酒的樣子,我知道她恨我,她恨我把她拖累了,恨這個世界的殘酷,但是她內心又是惦念我,又對這個世界有美好的向往。
高蘭抓住我的手,那是一雙她熟悉的手,從柵欄伸出熟悉的手,撫摸過她身體的手。“我這輩子讓我又愛又恨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