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維握著信函,看著上麵的內容,雙手不由的發抖,額上的青筋也是凸了起來,一跳一跳的。
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疼寵了那麼多年的孫女,竟然是自己的媳婦和別人苟且所生,秦天維這輩子所有的尊嚴幾乎都要在這件事情上毀滅。
“爸……”
秦霖書和孫素雅被叫到書房,看到秦天維蒼白的臉色和上下不斷劇烈起伏的胸膛,嚇了一跳,“爸,你沒事吧?”
一步上前,秦霖書趕忙去扶住自己的父親,卻是被秦天維一把用力的推開,然後他手中的紙就狠狠的摔到了秦霖書的臉上,“你這個不孝子啊,不孝子……”
秦霖書猛的一愣,當看清紙上的內容之後,整個人都僵硬了,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所謂紙終究包不住火,現在,事情就這樣在他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下暴露了出來。紙張應聲而落,秦霖書蹲下來握住秦天維的手,“爸,您心髒不好,不能激動。”
孫素雅已經跌坐到了地上,“爸,您聽我說,您聽我說……”,她這樣說著,卻不知道究竟應該說些什麼,就算她想要撒謊想要隱瞞又有什麼用。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隻要秦霖書和秦
雨瞳去趟醫院,所有的謊言便都將不攻自破。
沒有血緣關係就是沒有血緣關係,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素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天維大聲的吼,孫素雅早就泣不成聲,根本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最後,她隻是心如刀割般的說道,“爸,對不起,瞳瞳不是秦家的孩子。”
轟,天空響起一聲悶雷,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要在這聲悶雷中,跌亂了乾坤。
秦雨瞳的命運,也將在這一刻,被真正的改寫。
“不——,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翊,你告訴我,這一切,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短短一天時間,遭受了這麼多的打擊,秦雨瞳幾乎要崩潰,緊緊的揪住江翊珂的衣袖,兩隻眼睛早就因為哭泣腫成了櫻桃。
雖然,這樣的事實江翊珂也很不願意相信,但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加上他查到的一些蛛絲馬跡,已經能很明確的說明一切。隻是,這樣的真相,真的好殘忍。
“瞳瞳……”
江翊珂一遍又一遍的親吻秦雨瞳不斷滾落的滾燙淚水,“瞳瞳,沒事,會沒事的,一切都有我在。”
除了這句有我在,一時之間,江翊珂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安慰秦雨瞳的話,因為,內心深處,有些東西,他已經肯定了。
“媽——”
秦雨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略顯淒厲的大喊了一聲,然後抓著江翊珂衣袖的手猛然收緊,抬起頭來,死死的看著江翊珂,“翊,帶我回家,我要回家,肯定是有人想破壞我媽的名聲,肯定是這樣的。”
她這樣胡亂的說著,已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不注意,膝蓋撞到沙發,差點摔倒,還有江翊珂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好,我帶你回家,帶你回家,一切都會過去的。”
秦家,所有人都被秦天維叫了回來。
孫素雅在低低的抽泣,而其他人則在小聲的議論,秦天維繃著一張臉坐在上座,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了這樣的事,真是秦家的恥辱,恥辱啊。
秦雨瞳被江翊珂緊緊的摟著,才有力量走進秦家的大門。
嘈雜的聲音,因為秦雨瞳的出現,驟然安靜,然後又被更大的動靜所取代。
“你這個孽種,還有臉出現在這裏——”
首先說話的是秦天維的小女兒,也就是秦敏琦的母親秦思思,她語氣裏的尖銳之詞,直指秦雨瞳,像是一把刀刃被開了鋒,直搗秦雨瞳的脖頸。
何時何地秦雨瞳何曾受過這樣的謾罵,一瞬間,整個人都蒙了,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江翊珂的眼底,早就聚集起了狠戾的光,如果秦雨瞳的身世是事實,那麼接下來她所要遭受的淩`辱,定當是她無法承受的。而他,能做的就是好好保護她,盡自己所能,將她要受的傷害降到最低。
秦思思有些被江翊珂的眼神嚇到,禁了聲。
秦天維看了秦雨瞳一眼,瞧著她哭腫的雙眼,如果換做是平時,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受了委屈,他定當是萬分心疼。但是今天,他連心疼秦雨瞳的理由都找不到,因為她根本就不是秦家的骨血,而十八年來,他都在替別人養孩子,這個事實,讓他這個快埋進黃土的老人怎麼接受的了。
“媽,你告訴我,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秦雨瞳猛然掙脫開江翊珂的雙臂,跌撞著幾乎撲倒在孫素雅的麵前。
孫素雅的心疼的在滴血,眼淚婆娑的抬起頭來看著秦雨瞳,喉嚨沙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在心裏一聲一聲呐喊,瞳瞳,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以後你該怎麼辦,你可該怎麼辦才好。
這樣的畫麵,真是令人難過,但是,有些不得已,我們卻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秦霖書一把將秦雨瞳扶起來,抽過紙巾,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瞳瞳,不管怎樣,你永遠都是爸爸的好女兒,爸爸永遠愛你。”
這還是秦雨瞳第一次聽到自己的父親說如此煽情的話,隻是這樣煽情的話,在此刻,對秦雨瞳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那樣的觸目驚心,像是一把刀子,生生的劃開她早已千瘡百孔,觸目驚心的心髒。
“不——”
秦雨瞳一聲嘶力竭的叫喊,幾乎將在場的人都嚇到,江翊珂站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緊緊的抱住秦雨瞳,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裏。
這一切,這樣的身世,本不是她能夠選擇的,為什麼現在這樣的痛苦卻要她來承受。
“瞳瞳,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不管怎樣,我永遠都愛你。”
江翊珂愛的隻是秦雨瞳這個人,無關她的身份,無關她的地位,與一切外在的東西都無關,他要的,隻是她,也隻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