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清涼的晚風吹來,帶來一絲舒暢。
院子裏的桂花生得極好,細細微微的花骨朵兒一串串地盛開,老遠就聞得到那陣鬱香之氣。此時房門緊閉,屋子裏傳來一陣霧氣,一室靡邐。
劉徹正於雕花青竹屏風後沐浴,睡於木盆中,閉目養神。
“叩叩……”一個敲門生響起,打破了這一寂靜。
深不見底的眼睛睜開,嘴唇微啟,透出低沉的嗓音。
“進來!”
“咯吱……”門被推開,一陣步伐徐徐而近。
“陛下,水可冷?可需加水?”來者陳文昌半躬著腰,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必,更衣吧!”一隻精壯的手臂從水中伸出,身體倏地站起來,古銅色的肌膚因剛沐浴完,滴滴的細流自胸前流下,劃過四塊腹肌,滴入水中。一腳踏出木盆,站立於盆外。陳文昌趕忙拿起褒衣,仔細地替劉徹穿上。
“陛下,奴才方才途經蘇大人處,瞧見房中燈還亮著,蘇大人為了尋找仙姑真是盡心盡力。”
聞言,劉徹徐徐道:“是啊!本次找到仙姑後,朕定當大賞子颺。”
穿戴好衣服,劉徹伸手撫了撫衣角,“你覺得今日在街頭遇見的那個姑娘如何?”
陳文昌自是心知,陛下大概又是看上這位姑娘了,卻也不敢於麵上露出絲毫,雖然沒什麼文化,但這伴君如伴虎他還是知道的。皇上既然如此問道,定是心中自由分配收入宮中之意了,於是開口:“奴才覺著,今日所見的那位姑娘樣貌極好,品行也好,若尋常女子遇到那般棘手之事,怕是想躲也來不急,可她卻一股腦地衝上來,還挺有善心的。”
聽到此話,劉徹心中也甚是歡喜。
打理好,陳文昌便退了出去,輕語輕聲地闔上門。
躺在床上的劉徹,閉眼後,腦海竟全是子衿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心中不禁思慮:已是好久沒有這般像個初嚐禁果的心動過了!
一夜無夢。
陽光透過木質的雕花繁紋窗戶照射進來,劉徹正於河間巡防,辦公之處就無皇宮那般宏偉了。此時劉徹正在批改奏折,陽光斜斜地照射進來,投在劉徹的身上,仿佛渡了一層金邊。陳文昌眼裏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察覺到有人進入,劉徹抬眼。
“何事?”
陳文昌微福了福身子,“陛下,蘇大人求見,說是仙姑之事有著落了!”
“哦?如此快?快宣子颺入殿!”
“參見陛下!”來者一身絳紫色的長袍,身高八尺,麵容俊美,正步而來,拱了拱手道。
“子颺快快平身!此次你可是幫了朕一個大忙啊!”
“謝陛下!”蘇子颺榮寵不驚,不卑不亢地回道。
待他就位,劉徹忙問:“子颺,仙姑之事可是有進展?”
“回稟陛下,臣昨夜夜觀星象,終於探測出仙姑所在的方位。”蘇子颺緩緩而道。
“那仙姑所在何處?”
“其宅院正處於東市朝西約100步處。”
“哦?那朕現在立即去尋她!”不待蘇子颺反應,劉徹已站立起身,吩咐好了。
炎熱的太陽頂頭而下,卻也阻擋不了劉徹的腳步。一行人正往子衿所俯身的趙勾戈家而去。前方的士兵開路,將人群從中而分開,後麵劉徹乘坐於豪華馬車之中。
“咦?那是誰啊?這麼大仗勢!”
“看樣子是個大人物,現在正值皇上出巡,來了不少大官兒,咱們還是不要擋路的好。”
“籲……”馬車徐徐停下,隻見一人快步行至劉徹所坐的馬車之下,彎腰俯身,躬曲於地。馬車的簾子被掀開,服紋秀美的衣袖伸了出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幹淨素白,修長勻稱的手,衣袍也隨之出來,身著代表著權力的黑色的綢緞純手工而製的流雲暗紋印花底的長袍,翻白流蘇尖頭長靴,緩步踩上於地上等候已久的人的背上,優雅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