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正是安赫。
她進門睨了眼宿舍裏掛著的一大串大蒜,一臉驚訝,“子衿,你幹嘛啦?怎麼放著呢多大蒜在這裏?”
她怎麼沒反應?我試探道:“安赫,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感覺?”
她神色無疑,“什麼感覺?”
“就是……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比如……頭暈?眼花?”
“你到底怎麼了?”她一臉緊張地走向我,伸手欲摸我額頭,我條件反射般閃躲開,她沒多留意,問:“你是不是發燒了?也沒有啊?頭也不燙啊!”
“哼!竟然當我發燒!”我佯裝生氣的拍開她的手,又不甘心地問了句:“你真的沒有覺得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啊!”
我認真地看了看她,試圖從她眼眸中看出個什麼,卻什麼都看不出。
為什麼她不會覺得不舒服?小說裏不是說那些東西都怕大蒜的嗎?可她……
事情就這樣擱滯了。
烏雲閉目,如牛毛般的細雨倏倏灑在大地,宿舍外的窗口也被畫成了一多多白雪,且有愈下愈大的趨勢。
已經開學一周了,數著雨聲,躺在床上百般無奈。
佛祖不是說開學後不久我就要走了嗎?怎
麼現在還沒走?
今天早上醒來不知為何,突然之間心口痛,痛的動不了,於是,請了假待在宿舍裏睡覺,安赫說要留下來陪我,還特地給我買來了武漢特色的貢菜。她對我怎麼好,怎麼會對我另有企圖呢?
“轟隆隆……”
正想著問題,如幕的天空滑過一道白光,接著就是一聲巨響,嚇了我一跳。
“安赫?安赫?”
抬眼望去,四周不見人影,我害怕地叫了幾聲,卻始終無人回應,心裏燃起一陣恐慌,總覺得要發生什麼。
“轟隆隆……”
天空又打起了一道響雷,我嚇得尖叫一聲,聲音帶著顫抖,“安赫?你去哪了?”
“嘭!”
宿舍大門被風吹開,隻留一絲光線從窗外射進房內。
“子衿,你怎麼了?”
安赫從門外走進,背光的同時我好像看到的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安赫?”我不放心地問了句,“你……你剛剛去哪裏了?”
她緩緩走進,關上了門,隨之而來的光線也黯淡了,“沒有啊,我隻是回了趟家。”
從不知道原來她家在本市,我心裏浮起一絲驚訝。
剛想開口,瞬間我似乎看到,她變成了一具木乃伊,現在床前,目光帶著恨意。
“啊!”我不禁捂住眼尖叫出聲。
她的聲音也變了,有點兒沙啞,又帶著點陰柔,回蕩在狹小的宿舍內。麵色柔和地靠近我,問:“子衿,你想知道我家住哪裏嗎?”
不待我回話,她天空又打起了一道響雷,耳邊仍是餘音,嗡嗡作響。伴隨著她奇怪的聲調,她湊到我耳邊,言語似誘惑又似挑逗,“我家在埃及的金字塔裏……”話畢,又是一道響雷。
我怔怔地看著她的臉,真的變了,變成一副木乃伊的模樣,全是白布包裹,鼻子呼吸到的也是一股奇怪刺鼻的味道,對於我們學曆史,接觸到的埃及木乃伊屍體,我們知道,木乃伊是以福爾馬林浸泡製成的,她……身上就是這種味!我被這一幕嚇得連尖叫都發不出,就連之前在五胡十六國受刑時也不曾如此,這感覺就好似喉嚨被人掐住了一般,發不出一絲聲響。
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麵目,她是木乃伊!
倏地,我目光掃過床尾桌麵上的那袋未吃貢菜。竟變成了一條條又粗又長,仍在鑽來鑽去的蚯蚓,我的心猛地一跳!
她包著白布的雙手伸過來,不知怎地,我卻動不了了,隻能眼睜睜地望著她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我呼吸困難,瞳孔放大,仍是不甘心,終是逼出了一句:“你為什麼要殺我?”
她猙獰地瞪著我,聲音尖銳刺耳,“想知道為什麼嗎?賤人!都是因為你,我的王我的弟弟離我而去,不再寵愛我!都是因為你,他臨死前還死死抓著你送給他的怪物,就算我讓人拉開,他的手仍是那麼堅固!哼!”她的手越來越緊,我不得不伸手去抓,可是力道太小,掙脫不開,倒是一番掙紮使我全身都沒了力氣,軟軟的倒在床上。她身上的福爾馬林的藥水味縈繞在我鼻腔,嗆得我越大呼吸困難。
就在千鈞一發時,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響起。
“安克赫森帕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