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洗好手,再雙手合十舀了一把水,為他洗淨滿臉塵灰,子衿這才看清陳經的模樣。先前他的臉上太多灰,遮蓋住了他的容貌,待洗幹淨一看,才發現,原來他長的還不錯。筆直如刀般的一對劍眉,斜飛入鬢,下麵深邃卻幹淨的雙眼,眼角微微上挑,有點邪氣又很俊俏,直挺如楚河漢界的鼻子更顯整張臉的立體,不過卻沒一般人擁有這種鼻子時的陽剛之氣,反帶著卻是一股兒女子的秀美陰柔之氣。再加上略顯蒼白的薄唇,更是我見猶憐。
子衿想:丫的,這貨要是放現代,還不男女通殺,成一禍害了?
弄好後,子衿帶陳經回到大樹下,經過結界時子衿有稍稍停頓一下,沒想到陳經竟然徑直的輕而易舉地走了進去。
剛才那些人不是進不來嗎?為什麼陳經卻可以隨便進入?團團疑問如隕石般滑過子衿的心,很快,卻沉重,淺褐色眸子閃過一絲防備。
待二人坐下,大樹忽然打了個噴嚏,連帶著樹枝也跟著顫顫作抖,幾片樹枝徐徐飄落,倏地刮過一縷清風,幾葉枯黃飄落至樹後的湖裏,循循而落。
“怎麼樹也會打噴嚏?”我抬眼,好奇地問道。
大樹蒼勁的聲音帶著絲疑慮,“我也不知為何,一遇到那些邪物就會打噴嚏……大概是對這些東西太過敏感。”說著,又噗嗤打了一個噴嚏,子衿忍俊不禁。
“看來這世界可真是奇妙,真是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啊!連一棵樹都會打噴嚏呢!哈哈……”
“小丫頭,你不知道的事兒可多著呢!”話畢,他語氣又是一變,“隻是這回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突然打起噴嚏來了呢?我在這兒這麼多年了,也不曾見有什麼邪物出現過呀!”
子衿聞言,腦海倏地一閃而過方才驚鴻一現的那塊玉牌,這次仿佛還看到了玉牌上那雙蠱惑人心的眼睛滑過一道紅光。
不經意間,瞥過陳經的胸前,他不動聲色地扭過身子,將衣襟關緊,似是在掩飾著什麼。
奇了怪了,真是越看越起疑!
須臾,子衿便不再想這個了,今晚在哪睡還是個問題,何況現在還帶著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良久不見子衿言語,樹精心思聰穎,馬上就想到子衿在想什麼。捋了捋蒼白的胡須,明了地笑道:“小丫頭可是在想,今夜的容身之處?”
聞言,子衿抬眼,眉一挑,“你還挺厲害的嘛!還能猜的出我心裏在想些什麼。”
他也挑眉,又撫撫胡須,心道:你想什麼不都在臉上了麼?而後又揚起一抹自負,道:“想我活了幾千年了,要是連察人觀色都不會,那我豈不是白活了嘛!”
他自負且帶著戲謔的話驚到了坐在樹根上的子衿和陳經,兩人忙不跌抬眼,異口同聲:“幾……幾千年?”
見狀,他點點頭,隻是那笑更慈祥了,“是啊!怎麼,看不出來?”
“你活了幾千年,怎麼還是個樹精?”
話一出,樹精臉上慈祥的笑意頓時凝固,臉色立即變黑,連同一旁久久不語的陳經也嗤嗤地小聲笑著。
臉一紅,“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子衿連忙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