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的孩子安心了,嘴角淡淡噙笑,眼前的人從一個變成兩個,搖擺不定,眼皮漸漸沉重。
子衿輕柔地放下陳經,“睡吧!”小心翼翼地起身握著粉鑽出門。
關上房門,站在門口,日頭正盛,院子中央的花朵競相綻放,美豔無比。
抬眼,心中像是被針紮了般,一陣刺痛,還記得前天第一次見到陳經的時候,他窩在石製的宰肉粘板上,臉上竟是泥漬,眼裏滿是防備,手上也血零零的,抓著一塊血絲遍布,多了幾個牙印的生豬肉,嘴角還帶著肉碎…
命運為什麼這麼不公平,讓這麼個小孩子經曆這麼多?
一夜白發…會不會是魔牌?
子衿心下一驚!
急忙衝出門口,到大樹下,用力拍拍樹幹,一聲哎喲驟然而至,“小丫頭大清早地擾我清夢也就罷了,還打我這麼大力,做甚?”
話畢,見子衿麵色淡然,便收起調笑,正色道“小丫頭這是怎麼了?”
子衿神色恍惚,坐在樹根上,淡淡道:“沉殤,昨晚…妖怪是陳經。”
“什麼?”沉殤聲線升高,見子衿那副神色,又降低聲調,詢問道:“那你…”
“他脖子上帶著的牌子是一塊魔牌,戴上那塊魔牌入夜就會變身成一個人麵獅身的怪物,見人就會撲上去,食人頭發,但不會傷人性命。我昨晚裝作普通人去引他出來,沒想到,原來是他,我拿匕首刺穿了魔牌上的那個眼珠,他清醒過來,本來想自殺,被我攔下來。他真的很可憐…今天早上我想叫他吃早餐,結果…”
子衿無話,沉殤問道:“結果怎樣?”
眼淚倏倏而下,“結果他一夜白頭!”
聞言,沉殤不語,陷入沉思,半響才道:“一夜白頭…”抬眼,“他這個症狀應該是被魔牌魔力反噬,你說他入夜而出,不傷人性命,隻單單食人頭發。如今魔牌魔力失效,他沒有食到人的頭發,怕是因此而受到身體殘餘魔力的反噬,而導致的他滿頭白發。”
子衿噙住淚水,抽噎一下,抬頭望向沉殤布滿皺紋的臉,道:“那有沒有補救的辦法?”
“補救我就不知道了,不過…”
子衿忙問:“不過什麼?”
“不過…我覺得這也無傷大雅,雖然一頭白發有些奇怪,但是不傷害性命就無事了,何必去在意外貌呢?”
子衿皺眉,“可是他很像很注重這方麵,剛剛他一照鏡子時,看到滿頭白發,立即驚慌失措…”
“哦?”他挑眉,眼色意味深長,“我看哪,其實他在意的不是這個,他更多的是怕你會因此而離開他。”
子衿抬眼,“我不會…”
“哈哈…”沉殤捋捋胡須,“那不就行咯!”然後臉色一變,“小丫頭還不快點練法術!昨晚你施展隱身術倒是不錯,我現在再教你其他的,你想學什麼?”
事情解決了,子衿心情也好起來了,思考一番,笑道:“我想學定身術。”
皎潔如洗的藍天,雲層迭起,繁複起伏,絲絲紅光從或厚或薄的雲層中穿透出來,夕陽西下,火燒雲似遠在天邊又似近在眼前,美妙絕倫。一周匆匆,子衿骨骼清明,練武是奇才,所以很快也學到了不少法術。
子衿用一塊精美的布將陳經的頭發包起來,卻不礙陳經的俊美,陳經很少出門,所以布也不大派上用場,陳經就時常在院子裏或則大樹下結界裏待著,也沒人看見,妖豔的五官配上一頭雪白的頭發,別有一番風情,子衿也時不時的上前摸摸這摸摸那,搞得陳經老是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不過,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有時子衿少摸了,他心裏還有點患得患失,怕子衿嫌棄他了,搞得子衿必須每天掐掐這捏捏那,他才肯露出笑容,子衿一度在想,這孩子是被虐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