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混蛋掌權,房子要了一次又一次,就是不肯給。
社會主義是什麼?,什麼是社會主義?社會主義就是多數人幹活,少數人坐享其成,吃喝玩樂。
白鳳芷的分房要求再次觸礁,直罵。殷顯文詭秘地自問自答,自發高見。
社會主義難道就是一幫混蛋掌權?我看這幫人到象是社會主義的蛀蟲,你看他們哪有一點兒共產黨人的氣息。
白鳳芷依舊激憤,匡全正卻自我安慰。
算了,我這次不要房子了,逮著機會就不在這裏幹,有錢自己買房子。
複又自我解嘲。
話又得說回來,現在不是還沒有錢嗎。
殷顯文聽得來了精神。
到公司掙大錢去啊!
公司項劍飛申請了專利,所裏想要,項劍飛不肯給。
白鳳芷接上了話茬兒。殷顯文急忙問:
是怎麼回事?
他請了律師,還有他請的那些參加鑒定的人。
匡全正嚷嚷起來。
真窩囊,申請什麼專利,用著所裏的儀器設備,就是不給所裏幹活,又能怎麼樣?話又得說回來,我們現在不是還沒有什麼成果可以申報的嗎?
東一榔頭西一棒,殷顯文、白鳳芷、匡全正三個人忽東忽西地聊。殷顯文忽而說道:
照這樣搞法,將來出了成果也很有可能讓別人拿了去。
那怎麼辦?怎麼樣才能使成果不落到他人手中?
這有什麼值得擔憂的,成果值幾個錢?你們老人老考慮什麼成果呀,評職稱升級呀的。考慮來考慮去,優柔寡斷,一事無成,一無所獲。對我來說,這些問題根本就不存在。我才不去考慮什麼成果、工程師、高級職稱啦等等,等等。我考慮隻要能賺到錢就行,有錢就能穿新衣、吃美食;有錢就能買別墅、買轎車;有錢能遊遍全中國、全世界。工程師、高級工程師能當飯吃,能充衣服穿不成。我真不能理解你們老人老是放不下成果、職稱之類的東西。我不會這樣,不管是誰,隻要他能使我賺到錢,賺大錢,我就和他合作。
匡全正來了勁兒,嗓門提得又高又大,震得六十平方米的辦公室發出嗡嗡聲。殷顯文怕樓道裏的人聽去不雅,讓他小聲點。他哪小得下來,依舊大叫大嚷,以教訓的口吻對殷顯文、白鳳芷。
你們這些老人都是假正經,心裏想著錢、戀著錢,卻不肯說錢,轉而說那些成果、職稱之類沒有用的東西。
對匡全正的訓導不以為然,殷顯文委婉地說道:
錢當然是要賺的,不賺錢誰幹?隻是怎樣才能既賺到大錢,又將成果拿到手,好為晉升提級、評定職稱作鋪墊,賺更多的錢。
匡全正近乎咆哮,衝殷顯文嚷嚷。
考慮那麼遠幹嘛?眼前能掙錢就行了,真夠煩人的,也不怕浪費了腦子。
對匡全正的吼叫訓斥,既不生氣,也不反駁、申辯,泰然處之。殷顯文調轉頭和白鳳芷與朱春培議論如何將成果弄到手,報上去,掙大錢。朱春培與白鳳芷附和著,卻不知毫無影子的成果在何處?
見殷顯文、白鳳芷和朱春培談論著搶成果的話題,不理會自己,匡全正沒了意思,惺惺然斂起容,坐在位置上不再嚷嚷。
蓋了五六年,中間經過多次波折,新住家樓終於可以入住了。所領導層及後勤部門個個喜上眉梢,全所超過一半人的注意力被這棟新落成的家屬樓吸住。花壇周圍、馬路兩邊三五成群的人議論著,探索著。辦公室、試驗室裏的人們也在工作和試驗之餘,談論著這新樓的建設過程和即將進行的分配。
五室五組不相往來的兩個攤攤卻在這棟家屬樓上有了共同的語言。
所領導真是一群笨蛋,給這樣的領導幹活既沒有獎金發,也沒有房子住。
殷顯文突發感慨,白鳳芷識見頗高。
你將老百姓撫慰好了,有什麼作用?而若是將上級領導招待好了,捧好了,喂飽了,得到賞識,升官晉級的機會就多了,名利就都來了。
說話間,組長舒禮銀走進了房間。舒當時住著兩室一廳的套房。自己剛剛裝修了廚房、廁所,又封了陽台,兩口子覺得挺舒適愜意,不想動。隻是他兒子不願意繼續住客廳,想有自己的房間,女兒支持兒子、說能搬小三間就應該搬。家庭會議開了好幾次,分歧依舊,夫婦倆正拿不定主意。
殷顯文見他來了,問:
你這次準備要哪裏呀?
沒有想要哪裏。
那你這次是不想動了。
房子好就動,不好就不動。
看過沒有?
去看過,那次出去辦事時順便去看過。
怎麼樣?有好的嘛?還不錯吧。
好的當然有,能分到我嗎?我是某某某號,不知道我前麵有幾個放棄,有幾個掛零,所以現在尚看不清我能不能分到合適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