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告訴你們一件事,可能你們大家都知道了,唉,不說了吧。
科技管理處的曲延興工間操在小花園既釣人胃口,又賣關子。
你沒說是什麼事,怎知大家知道不知道?還是說說吧,知道的也說說。
前年評產品獎,八室送了五項產品,一個獎未獲。去年又將那五個產品送去,沒有更換一個螺絲釘,說明書也沒有改動一個字,卻又一個不拉,全都獲了獎。你們道為何?
沒有等眾人回答他便又接下去。
前年,那科技委主任將產品獎都獎給了他原來的部下和關係戶,其他科室隻好望獎興歎了。去年原八室主任去科技委當了副主任,那正主任為了和副主任搞好關係,就一起運作,將八室的幾項產品都評了獎。現在又接近年終歲底了,你們大家趕緊努力爭取吧。
旁邊八室的柴秋瑩聽了笑罵道:
就你小子在機關,是通天的人物,知道的多,將這些人人皆知的陳芝麻、爛穀子搬出來嘩眾取寵。前年送評的產品高水平的多,因此八室的評不上。去年高精尖的都獲過獎了,八室的就突出了,就評上了,與正副主任有什麼關係?就你這樣背後揭醜露真,還想評先進、當模範、升官職?不被扒拉下來、降級處理就不錯了。
你們看,你們看,有人出來為他們的領導打抱不平了。哎呀,不說了,不說了,再說,這個春節就過不好了。
別別別,別這樣,她隻不過是取個笑兒,是幫襯你呢。
知道,知道。不過,幹活兒的受累,說嘴的升職稱,說真話的招禍惹恨挨整卻是真的。不說了,再說,傳到那些領導的耳朵內,我這春節還能過得好嘛?評獎發獎就要開始了。
慢來,慢來,這幹活兒的受累千真萬確,說真話的招禍惹恨挨整也人人皆知。這說嘴的升職稱就不對了,你試舉個例來。
哎呀呀,這在《星月機電研究所》俯拾皆是,還用得著我舉嘛。五室的錢綜述幹什麼活兒,有什麼業績?卻早成了研究員。廢品專家不費吹灰之力成了高工,當了副主任,類似的還有幾個。還有那馬朝旭、洪邁鼎等都靠嘴巴當上了處長。啊呀,上你當了。
你就別裝蒜了,這些全所無人不知,得罪什麼人啊?
那他們也不願意人當成笑料多說啊!還有兩個全所有名的不幹活去年也都評上了高工,有人問將那兩個硬拉上去的評委,“他們的業務水平和工作態度你知道嗎?”“知道,知道,都知道,清楚得很。不過,他們都曾經為我工作過,我覺得他們不錯,夠格”。“你隻知道他們為你工作過,怎麼不看看那些為國家、為人民工作的人呢?”“我隻向前看,向上看,從來就不左顧右盼的。”“你真是專心致誌徇私舞弊,誰對你有用就提拔誰。將懶散不堪、毫無建樹的兩個低能兒評為高工,將那些勤勤懇懇、辛辛苦苦為國家、為人民耕耘的達到高工水準的置於何地?”“我管不了那麼多,我隻知道應該為我們廠爭,為我的部下爭,尤其要為替我幹過活的人爭,讓他們獲獎升職稱。至於擺得平、擺不平,我管不著。你們應該讓你們的主任去所裏爭,去評審會上爭,跟我說不著。”我想這個寶貝評委和那兩個寶貝高工你們大概不會不知道吧!
那皮侯虎是名符其實的潑皮無恥又無賴,他那寶貝兒子偷盜財物後強奸少女又毀少女麵容,惡劣之極就是繼承他的秉性,花重金買了個不死。
皮侯虎的兒子他怎麼盜物強奸少女又毀人麵容啊?
這事艾道奇最清楚,讓他給眾人說說吧!
艾道奇推辭了幾句,拗不過眾人想聽,隨簡略介紹了皮候虎夫婦及他們的寶貝兒子。
工廠副廠長兼總工程師皮侯虎的夫人是級別比他高的高幹,結婚二十年,二人身體結合,工資收入卻未結合,因而感情也結合不起來。家裏有事花錢都是錙銖必較,二五分攤,或者你繳房租,我交水電費,孩子入托上學,按月輪掏,家中柴米油鹽醬醋茶之類是嚴格精細到角分。至於給各自的親朋買禮品、捎東西,雖是各自掏腰包,卻也必須報賬,必須一一對等。
這位教授級高工在工作中是個多麵手,樣樣懂、門門通、行行精。設計一個儀器盒用整塊鋼坯摳挖出來,而且他說什麼是什麼,他怎樣定你就得怎麼做,加工製造者不得建議改動,不得違拗。
總工夫人工作中也是叱吒風雲,雷厲風行,做報告滴水不漏,贏得她的上級多次表揚和嘉獎,光環滿頭。
總工程師與高幹夫人都覺得自己是人中尖子,在單位指揮一大幫人,一呼百應。到家也趾高氣揚充家庭指揮,卻誰也指揮不動誰,誰也不服誰,慢慢的就有了隔閡和不睦,感情融洽不起來。
雙高夫婦生得一個寶貝兒子,白白胖胖,聰明伶俐,夫婦二人皆視若珍寶,溺愛異常,那寶貝稍長也頑劣異常。夫婦二人自覺有了管教的對象,管不了丈夫、老婆,還管不了兒子,二人都存這個心態念頭,問題也就來了。
當總工出來管教兒子時,夫人便出來說總工言語不當,態度生硬粗暴。當夫人管教孩子時,總工又說她是小題大作、牛頭不對馬嘴、指桑罵槐。故他們那寶貝無論何時、幹什麼都有人訓斥、罵詈,也總有人護著,捧著。漸漸就桀驁不馴、頑劣異常、肆無忌憚。長到十六七歲,成街區一霸,打架鬥毆、偷盜扒竊無所不敢為。你說這雙高家庭的孩子既不愁吃穿,也不缺玩樂花銷,卻偏偏作那偷盜搶騙的勾當,能不讓人扼腕歎息乎!
這日這惡少偷盜到一個英國佬的家裏,撬門入室,翻箱倒櫃,竊得美鈔、英鎊若幹,金銀珠寶、首飾數十件,又將照相機、錄音機等等貴重物品裝入一個提兜。正當他拎著戰利品出門之際,英國佬雇請的保姆采買回來,撞個正著。這保姆十八九歲,很有幾分姿色,青春俏麗。惡少一見,神魂飄蕩,獸性大發,放下竊物,餓虎撲食一樣撲向保姆。保姆見門被敲,進門正愣神的一刹那,便被惡少按倒在地,嚇懵了。待回過神來掙紮反抗時,哪裏掙脫得了,很快被惡少扒光衣褲,又將內褲塞進嘴裏,施起暴來。
發泄完獸欲,爬起來係好衣褲,看看被蹂躪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保姆。複又發獸性,掏出隨身攜帶的彈簧刀在小保姆的兩腮上又各劃上兩刀,頓時血肉模糊。保姆昏死過去,色狼這才心滿意足拎著竊物揚長而去。
如此惡行有幾個能逃得了法律的製裁和懲罰,這惡少雖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作惡,野蠻凶殘猖狂至極,卻並不高明欠狡猾。第二天便戴上了銀手鐲,登上了去公安局的吉普車,依當時法律,他難逃一個死刑。
這下可急壞了總工程師,忙煞了高幹夫人,為救兒子一命而四處奔走。不能呼籲,隻能托人暗通關節,送錢送物買狗命。也虧得這雙高夫婦官高關係廣,權重財帛多,花了若幹萬後買得一個“死緩”,保住了一條罪惡之命。
聽到這裏水揚波感慨道:
現在丟掉了毛澤東思想,錢成了唯一的信仰,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了。用錢可以買別人死,也可以買自己不死。前幾天報紙上登載的段氏兄弟就用錢買了幾次不死,不過最終帶了兩個陪死的。這皮侯虎真是“占山築寨霸一村,夫妻雙高情欠真。生個狼崽青勝藍,強奸毀容入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