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禮銀與汪江南忙完了一份報告，拿來讓韓熙光簽字。
我看都沒有看過，什麼也不知道，簽了要鬧笑話的。
舒禮銀便將打印的文件及外單位提供的數據資料拿到韓熙光麵前，一張一張地翻給韓熙光看，一邊給韓熙光介紹產品。一目豈止十行，隻是沒有能過目不忘，翻到後麵，就不知前麵所雲了。
我們都是參加者，是工作人員，是錢主任帶領。除我們幾個外，外單位參加的有石磊岩、查文楷等。有他們一些工作，所以也算作成員。
這份報告共有六項工作，已完成三項，明年完成餘下的。
韓熙光不知道自己是此項目的成員，更不知哪些人參加，第一次看到這八頁紙的文件，他眼睛瀏覽在翻動的紙頁上，無暇顧及舒禮銀的介紹和解說。
舒禮銀翻完了，也介紹完了，就讓簽字。匆匆瀏覽了那些資料，和不看沒有什麼差別。韓熙光雖不願，也隻好胡亂簽了名。
簽字後，舒禮銀又填寫工作人員表，錢述宗第一，舒禮銀第二，韓熙光第三，汪江南第四，胡某第五，……。填寫完後又讓韓熙光和汪江南看一遍，就拿著那幾片紙匆匆出門去了。
這種讓你匆匆忙忙看一遍就簽字的事並不少見。起初韓熙光很不習慣，總要細細看兩遍，大致明白什麼意思才簽字。後來知道這隻是走走形式，也就馬虎一些、習慣一些了。
打開抽屜，韓熙光拿出那張立方基準鏡的圖紙審視著，舒禮銀關照他隻需按照一室慕和平的任務書、合同書照抄一份就可以了。這當然比照本宣科更簡便容易些，可韓熙光卻未輕易下筆。
幾天前，舒禮銀拿來一個比一立方厘米稍大的有機玻璃、一份外協單與合同書，對韓熙光道：
合同書和外協單拿來了，你負責填寫一下。
什麼合同書和外協單？
立方基準鏡啊！呐，就是這個東西。
立方基準鏡！幹什麼用的？
用在熱源模擬器和試驗台的對中心啊，你不知道。
你沒有和我提過，我怎麼能知道？
噢，忘了和你說了。我和佟超榮聊天時說起我們的熱源模擬器和試驗台對中心的問題。他建議我們采用立方基準鏡和經緯儀的辦法，說一室慕和平用的就是這個辦法。我覺得挺好、挺適用，就請他照慕和平的圖紙給我們加工了兩套。已經加工好了，呐，就是這個東西，正方形，邊長十二毫米。從科技管理處要了一份合同書和外協單，你負責填寫一下，蓋章後交給佟超榮。
慕和平他們用在哪裏？怎麼用？有圖紙嗎？
他們用在哪裏、怎麼用我不知道，圖紙慕和平那裏有。
這外協單和合同書，我全不知道，怎麼填啊？協作單位名稱、協作內容、起止日期都不清楚，如何填寫啊？
舒禮銀想了想，又看了看那合同書和外協單。
你不會填，那我來填吧。
真是謝天謝地。韓熙光心想可把這莫明其妙的差事推出去了。
舒禮銀將合同書和外協單拿回去琢磨了幾天，又拿了回來。
你不會填，可我也不知道怎麼填呀。
那你去找佟超榮和慕和平再了解了解。
又過了三四天，舒禮銀將那合同書和外協單再次放到韓熙光的桌子上，隻是多了一張圖紙。
這份外協單還是你來填吧。合同書就照慕和平的抄一份，簽上我們的名字就是。然後再填一下外協單。
舒禮銀為了將這基準鏡對中心的原理說一下，他取下黑板上的掛曆，試圖在上畫出基準鏡使用方法。
這個基準鏡是與慕和平商量好的，我認為他說的方法很對，也很好，適合我們。就是上麵安裝一個立方基準鏡，下麵安裝一個立方基準鏡，然後用經緯儀分別從兩個相互垂直的方向找到兩塊立方基準鏡的十字中心，即可找到所需的中心位置。立方體的精度是五個微，經緯儀的精度是一個微，對我們來說是足夠了。
你給九室要求的精度可隻有一個繆呀！
那是剛開始，早就降到一百個繆了。
噢，降到一百個繆就容易多了。不過 你現在做的基準鏡是個正方體，不能直接裝到模擬器和試驗台上，又要做一套安裝夾具，又會產生誤差。何不做成圓柱形的，或者半截方半截圓，那樣就可以直接安裝在試驗台和模擬器上，簡單多了，精度也提高了。
當時與慕和平及佟超榮商量時說是就用慕和平的圖紙多加工兩套，沒有考慮形狀和安裝問題，現在東西已經加工好了，不能再變了，那就再加工一個方形凹槽，將立方基準鏡安裝到方形凹槽內。
多一次裝夾精度就降低一次。方形槽既比圓孔難加工，精度又低得多，會影響到同軸度，與一百繆的要求相矛盾。
不就是多花點加工費嘛，精度嘛差點兒無所謂。
韓熙光沒有再言聲，收下了合同書、外協單和那張圖紙。
第二天，韓熙光將那幾張紙拿出來，細細的看了兩遍。發覺慕和平圖紙上的十字劃在頂麵，側麵沒有舒禮銀說的那個十字。韓熙光又將慕和平的合同書看了一遍，也是這樣。又拿出那個立方體，確實劃在頂麵。他立即用電話告訴給舒禮銀。舒禮銀上得樓來，將圖紙和合同書看了又看，又看那立方體，確如韓熙光所說。喃喃自語。
不知怎麼回事，那天說好我們的十字是在側麵的。
那既是說好的，也可能加工時弄錯了。去問問佟超榮，十字是在側麵，還是在頂麵。
用電話問佟超榮時佟超榮回說，工人是依據圖紙加工的，十字在頂麵而不是側麵。討論的東西沒有反饋到圖紙上，加工師傅不知道。可以將基準鏡拿過去重畫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