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金樽對綺筵,客心爭敬醉意滿。
時間不為情癡守,一番心事卻真言。
會期結束當天,海鷗就趕了回來。這場會議爭取來之容易,接待的又異常驚險,收尾卻收得圓滿漂亮。因為政協副主席就急救事件專門召見了海鷗,並說雲煙這樣的人才一定要留下,一個城市的發展,最離不開的就是這種能打前戰的人。海鷗當然滿口應承。通過這件事情,她也覺得雲煙是個即周全又有想法的孩子,能留在自己的酒店,當然是上上之選。可是她也知道,兩個孩子的夢想是上海知名的hetole。
水澗洵早就盼望著母親的這場宴請,這對他來說不僅僅意味著慶功,更意味著母親對他和雲煙能力上的認可。
三樓的彩雲閣是最大的單間餐室之一,能容納30多人。其實之前叫過祥雲閣,之所以又更命名為彩雲閣,卻是因為“海鷗飛處彩雲飛”。
慶功宴無疑就是一場豪華家宴,免不了海棠一家、海鷗一家,不同的是雲煙和各位經理也被列在其中。這次她若想推脫,還真是找不到合適的借口,雖是家人相聚,卻也含慶功之意呀。
坐在秦天和水澗洵都在的場合,雲煙還真有一種被卡住的感覺,雖然兩個男人都未曾給過她一絲的壓力。
海鷗作為東道主首先提杯祝辭。
“今天,海市蜃樓能在市政府的榜上有提名,全靠圓滿完成市政協會議的接待工作。當然了,除了大家共同的努力,特別要提的是雲煙助理縝密且周詳的策劃方案,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勝券,那麼雲助理的策劃案便是了。所以,第一杯酒,首先感謝大家對海市蜃樓一如既往的奉獻與支持,我們共同幹一杯!”
“這第二杯,無須質疑,當敬你們的雲助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海市蜃樓這點睛之筆是她執筆而作。”
熒光明耀之下,推杯碰盞的清脆,無不洋溢著圓滿喜悅之情。接下來,便是相互的敬酒和被敬酒了。
由於今天的功臣明擺於世,所以雲煙自然少不了被頻頻敬酒。這裏的習慣,其他的酒可以不喝,被敬的酒務必得喝,這是對敬酒之人起碼的尊重。
又有經理來敬酒,雲煙無法推脫,隻好艱難的忍受著。此刻的她已心如火灼,胃如酸蝕。喝完了那杯酒,趕緊借口去了洗手間。而這時的水澗洵正接受著敬酒人的致辭,心裏無比焦急卻苦於無法脫身。當看到秦天也迅速離身去了洗手間的方向時,他才稍感放心。
“你沒事吧?”
看到鏡子裏忽然出現的秦天,雲煙趕緊抽了條清潔巾拭了拭嘴角。
“沒事。”她仰了仰臉。
“喝不了酒,就不要喝了。”
“沒關係。”她微笑著轉身,卻不料一個趔趄差點失去平衡,要不是秦天及時扶住她,估計摔到地上了。看來酒精麻痹起人的神經來還真快,不到半個小時,腿就不聽使喚了。
“我扶你回客房吧!”秦天架著她。
“那怎麼行啊,今天是海總辦得慶功宴,再說我高興呀!”
“你都這樣了,還怎麼去啊。”
覺察到了秦天的不悅,雲煙心裏莫名的一陣緊縮,不疼卻很難受。
“不要管我了。”她輕聲說,此刻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秦天臉上會因為她而出現的那片陰鬱,因為那會讓她錯誤的認為雲天回來了,但她心裏又明白,七年前的那個雲天已經消失了,而且再也不會回來。
“怎麼,才能得到你的原諒?”
聽到這句問話,正要走出去的雲煙突然駐足,仿佛時光倒流。
“沒有怪過,何來的原諒?”
“那你為何故意疏遠?”
“不曾認識,何來疏遠?”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秦天突然竄到她的麵前,有些氣憤的盯著因不勝酒力而顯得蒼白的麵孔。
雲煙輕笑,“是啊,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七年前,你走了是事實,七年中,水澗洵日夜的守護是事實,七年後,你回來了是事實,但我已經愛上水澗洵了也是事實,你說,我這是自欺欺人嗎?”
“那你真得能放下我嗎?”雖然雲天早有準備聽到這樣的話,但此刻還是極度的悲傷和失望。
“也許,放不下。但我累了。你可知道,牽掛一個人實在是很累,可我卻牽掛了七年。人這一輩子,能有多少個可以去想念的七年?七年的時間,再濃厚的牽掛也會變淡了,不是嗎?”雲煙嘴角扯出一絲慘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