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大漠之遼闊恍若無邊,一隻神異的碧眼蒼鷹展翅高飛,銳利如刀的雙目低下俯瞰,追蹤著那擇路而逃的一騎輕騎。
輕騎之後,另有一騎追趕,速度之快全賴於坐下之馬。
黃涼回首一望,立刻快馬加鞭,以劍為鞭,在馬身上割出道道血痕,血痕越來越深,馬兒奔跑的速度就越來越快,此刻黃涼隻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獵犬追趕的獵物,已經慌不擇路。
不過憂有之喜也有之,喜的是他搶的的這匹馬身上帶著一壺酒,烈酒。
黃涼對酒一向無感,不管是美酒還是劣酒,是清酒還是烈酒,他一概不喜。
他年少之時曾經有過一次醉酒經曆,那一次他在與夥伴的嬉鬧之中從回廊中翻越,墜入了池水之中,差點就成了那滿池錦鯉的餌料,從那次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喝過酒。
現在,他卻因為一壺酒而欣喜不已。
任誰在沙漠之中穿行了數天,沒有喝過一口水,忽然之間得到了一種他以往不喜的飲料,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就直接咕咚咚灌進喉嚨裏,也許在之後他依舊不喜這種飲料,但在灌下去的那一刻,那種感覺,就像是久旱之土驟然迎來甘露降臨。
“啊!好酒!”黃涼的嘴唇與酒葫蘆分開,張著嘴巴大呼了一口氣,瞪著眼睛嚎叫道。
不喜歡酒的人對於酒自然沒有什麼研究,黃涼便是如此,事實上一口將酒壺裏的烈酒灌了一大半的黃涼,此時隻覺得嘴巴被辣得發麻,喉嚨、胸膛都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難受的不行,但是這卻並不能讓他大聲嚎叫這是好酒。
一個邊陲盜匪,哪怕是有些本事,有些地位的盜匪,喝的酒也不會令一個在皇宮之中待過的人感到美味,並且為之大聲叫好,更何況黃涼還不是愛酒之人。
所以,黃涼讚歎的並不是這酒的美味。
他讚歎的是這酒本身,酒的本身自然是一種能喝的飲料。
在此之前,黃涼用以解渴的是那從馬身上割下的馬肉,那種帶著水分油脂的肉片一點都不好吃,但總能夠為他提供些許維生的所需,但是這種東西黃涼隻有忍耐著才能咽下去。
而他雖然並不喜歡酒,但相較於馬肉片,卻是有著明顯的高下之分。
如果身後沒有先天高手的追趕就更好了。
然而事無兩全,事實更不是因為人心中的念頭和期望而轉變,甚至現實往往會向著期望的相反方向發展,展露出殘酷的一麵。
章明騎的馬腳力明顯比黃涼所騎的要快得多,縱然黃涼已經用了劃傷馬背以疼痛感刺激馬匹加速奔跑的辦法,卻依舊沒有改變情況,章明與他之間的速度仍然在不斷拉近中。
隻是讓黃涼感到詫異不解的是,章明是怎麼知道他的方向的,要知道他在騎上馬之後已經幾次調轉了方向,而以一開始他與章明之間的距離以及沙丘的阻隔,章明是絕對發現不了他的蹤跡的。
可現在章明竟然追了上來,這是為何?
他心中暗暗思索,但是沒有任何線索,他也無從分析,隻能繼續打馬狂奔。
……
章明拍打著坐下的馬匹,不是用鞭子,而是用他的手掌。
與黃涼所想不同,他坐下的這匹馬其實並非是腳力強於黃涼的馬,而是他以自身的先天之氣灌注進了馬匹的體內,激發了這匹馬的潛力,遂使得這匹普通的馬卻跑出了這般速度。
先天之氣乃是先天高手逆反先天之後體內冥冥而生的奇特氣息,以此氣可溝通天地,吸收彌漫於天地間的靈氣,隻是這種氣息對於先天高手有益,對於先天之下卻堪稱是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