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潮濕之氣迎麵撲來,黃涼運轉體內已經完全化為先天真氣的力量,這才免受寒意侵體。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感覺不是很舒服。
能讓逆反先天、貼近自然的先天境武者感到不適,這已經是一件很令人驚訝的事情了。
黃涼望著眼前寒氣迷蒙的水麵,側頭問道:“這便是冰龍寒池?”
其實不必問答案也是顯然易見的,這裏自然就是冰龍寒池,那彌漫於周圍的冰冷靈氣靈機毫不掩飾地證明了這一點。
但黃涼卻並不認為眼前的這冰龍寒池用‘池’來形容貼切,眼前之景,至少也需用‘湖’來形容,才算湊合。
因出生於此地而見識匱乏的白蘭兒並不知曉黃涼心中所想,她點點頭,認真地答道:“這裏便是冰龍寒池了。”
黃涼為自己的想法而笑了笑,隨即便略過了這個沒什麼意義的念頭,他在池邊找了一塊幹淨的石頭,盤膝坐了下來。
白蘭兒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你要在這裏練功?”
不待黃涼回答,她就搖頭道:“這裏很特殊,此地的人修煉隻能達到先天境,然後便無法寸進了,你已經是先天境界了吧?”
說到這裏時,她忽然一愣,好奇地看向黃涼,道:“這是此地的情況,而你是從外麵來的,也許你是特別的。”
她剛說到這裏,黃涼就已經起身,皺眉說道:“至少這一點,我並不特殊。”
他剛才並非是在練功,而是想要嚐試一下在此地運轉體內無量決是否能夠引動陣法,可是當他運轉真氣的時候才發現,一股之前未曾注意的無形鎮壓之力,在此天地間形成。
這種鎮壓之力並非針對於他運轉真氣,而是作用在他接引入體內的冰寒之氣上,鎮壓之力就像是一把錘子,不斷錘擊加固著吸收入體內的寒冰之氣,對於如此情況,他猜測這對應的是白家之人所說的此陣目的之一是為白家鑄就先天寒冰之體一事。
基於這種猜測的同時,他對於白蘭兒所說此地武者隻能修煉至先天境的原因,也已經清楚了。
按常理來說,黃涼是先天境,這大陣中用以鑄就先天寒冰之體的鎮壓之力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但此陣經過三百年時間的運轉,此地的靈氣靈機已經完全都被從那冰龍體內消磨而出的冰寒之氣充斥,而先天境武者想要繼續修煉,便隻有吸收這寒冰之氣,可是吸收了這寒冰之氣,就注定會被此陣壓製,這導致的結果便是先天境武者修煉隻會加深功力,修為卻無再進一步的可能。
這種情形讓黃涼皺眉,同時卻又暗自鬆了口氣,若是此地之人最高是先天境界的修為,不管白家莊與那霜星門之間對於他有什麼打算,他也都能有一搏之力。
不過他也清楚,這裏必然有先天境之上的存在,至少那他也看不出深淺的白老夫人,便不會隻是先天境。
除了這一發現之外,體內無量決真氣毫無變化,運轉自如而未受到絲毫的影響。
這讓黃涼不禁將目光投向這寒氣迷蒙的寒池水麵,心中想到:難道要下水?
這似乎沒有什麼需要多加猶豫的,入口很可能便是出口是通常認知,陣道雖然奇妙,但這常識也值得一試的,他可不想就被困在此地。
此地雖然隻有白家莊與霜星門兩方勢力,較之外界那盤根錯節的江湖恩怨糾葛可以說是簡單明了,但有人的地方便有紛爭,黃涼已經不是那種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自然不會完全相信一個不熟悉的人,那位白老夫人所說的話,他當故事聽了,卻是不會盡信。
況且被困在此陣之中即將赴死的兩方勢力,他們會做出什麼都是不意外的。
因此,他想要盡快找到了出去此陣的途徑,隻有如此,他才能算是立於不敗之地。
運轉體內無量決真氣,抵抗寒氣,黃涼對白蘭兒道:“我要下水去看看,也許能夠找到離開這裏的出口。”
白蘭兒聞言輕應一聲,臉上並未有什麼期待之色浮現,這令黃涼微微詫異。
他問道:“你對此無所謂嗎?難道你不想出去嗎?”
白蘭兒平淡道:“我生於此地,這裏便是我的家,況且對外界所知甚少的我,就算離開這裏又能去往那裏呢?”
黃涼沒有再問什麼,因為他知道白蘭兒說出的理由都不是真正的緣故,真正的緣故應該是她的父親,雖然他不知道白蘭兒的父親身上曾發生過什麼,但是一個死去之人在其親人的心目中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對於這種事情,黃涼還是予以尊重的。
所有雖然剛才作為交換他要求白蘭兒交出影殺功,以及說明此地白家莊與霜星門之間的糾纏真相,好讓他做好為應對某些忽然發生的事情的準備,此刻卻,他卻是並未催促過。
黃涼解開外衣,準備下水嚐試尋找出陣之法,但就在這時,嘈雜的腳步忽然傳入他的耳中,有人向這裏靠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