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仁和梁露從公安局錄完筆錄之後就被安排進了公安局的招待所暫時住下,武警部隊已經把他們的車送到大修廠進行修理去了。
“去哪?”梁露看著葉仁把行李都扛進招待所的房間之後還不脫裝備,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於是問道。
“宵夜。”葉仁說道。
“我要去,我也餓了。”
葉仁這麼一說,梁露也覺得餓了,於是提出要跟著葉仁一起去。
葉仁點了點頭,帶著梁露出了門。
在招待所的外麵,馬路上空無一人,路燈亮著黃色的光,就連紅綠燈都已經下班了,留下黃燈一個人孤獨地閃爍著。
偶爾有幾輛小車穿過街道。
這是一條並不繁忙的道路。
轉過街角,一個十字路口出現在兩個人的對麵。穿過了十字路口,往前走了不到一百米,葉仁看到了馬路對麵還有一家麵館在淩晨兩點半還開著。
不過淩晨兩點半還在外麵吃麵的人畢竟是少數,所以店裏隻有一個老板一個廚師。廚師在廚房裏坐著看小說,老板則幹脆在櫃台後麵打起了瞌睡。
“就這兒吧。”葉仁淡淡地說了一句。
梁露也沒有說話,隻是覺得葉仁現在怎麼說話特別的輕。
兩個人進門拉開椅子坐下的動靜驚動了老板和廚師。老板看到除了沒帶長槍之外全副武裝的兩個渾身衣服都帶血的當兵的走進來,瞌睡都徹底清醒了。
“老板,兩碗麵。”
葉仁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就坐下了。
“兩位要加什麼臊子?”
“你定。”葉仁遞了一個顏色給梁露。
“牛肉吧。”
很快,兩碗麵就上來了。
葉仁很快就吃完了,對正在慢慢吃著的梁露說了一句:“你慢慢吃,我去買點東西。”
梁露吃完了麵,結完了賬,就看見葉仁提著一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的塑料袋。
回到招待所,葉仁一個人提著他買的東西進了衛生間。
一進衛生間,葉仁就一屁股坐在了坐便器上。
“Fuck!”
葉仁坐下了之後才拉開了身上的戰術背心腰部的魔術貼。
一脫開戰術背心,葉仁裏麵的蛙皮作戰服上有一個洞,周圍都是暗紅色的血跡。
就在今天的戰鬥當中,一顆子彈打中了葉仁,隻是葉仁並不想驚動任何人,更不想去醫院。去了醫院,這個消息肯定就得傳回去,傳回去了,自己這就得被召回去了。自己回去了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耽誤了梁露的訓練。
葉仁深吸了一口氣,抽出了自己的匕首,慢慢用火烤過之後,在嘴裏咬了一團招待所裏放著的毛巾,然後竟用匕首伸進了傷口。
沒有麻醉劑,巨大的疼痛讓葉仁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腦門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梁露聽到了衛生間裏傳來的悶哼聲,不知道葉仁出了什麼事。
“你怎麼了?”梁露趕緊跑過去問道。
衛生間裏沒有回話,突然裏麵傳來“咚”的一聲。
梁露也不管了,猛地一腳踹開了衛生間的門。
“啊!”
梁露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
葉仁倒在地上,滿地都是血,旁邊還丟著一把刀子,刀子旁邊散落著一顆變形了的彈頭。
“你怎麼了?”梁露把葉仁扶起來。
“中槍了,扶我出去。”葉仁吐掉了嘴裏的毛巾說道。
梁露哪裏還敢怠慢,趕緊把葉仁扶起來。
“你怎麼這麼沉啊?”
梁露把葉仁扛到外麵的床上躺下,全身都要散了架了,揉著自己酸疼的膀子說道。
“把急救包拿過來。”
葉仁躺在床上,嘴唇都已經白了,葉仁的傷口已經流血這麼長時間了,身體已經非常的虛弱了。
梁露終於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葉仁特別的不對勁,說話輕言細語的,走路也有點發飄。
梁露趕緊去把急救包拿了過來。
然後梁露就看著手都已經在發抖葉仁竟然自己在縫合針上穿上了縫合線,然後拿酒精往傷口上一倒,最後把消炎藥倒在了傷口上。
從表情上梁露就知道葉仁現在很痛苦,但是梁露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助葉仁。
葉仁咬著牙一針針地把自己的傷口縫了起來,最後一針縫過,終於忍不住把線扔掉了。
手足無措的梁露隻聽見葉仁說了一句:“幫我包紮。”再一看葉仁已經暈了過去。
……
當葉仁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梁露從超市裏買來了牛奶,然後從警察局的醫務室那邊要來了兩瓶葡萄糖。
梁露也倒是機靈,趁著醫務室兩個醫生沒注意,順手摸走了櫃子裏的一個輸液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