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果沒有離開(1 / 2)

夏令在自己家裏住了幾天,終於將自己內心的打算確定下來。

“媽,我回去了。”

達令媽點點頭,有些意味深長,“回去好好和蘇漾談一談,不要什麼事都放在心裏。孩子的事,媽也不催你了。你們倆好好過日子就好。”

“嗯。”夏令應著,眼裏卻閃爍著不舍的淚花,她主動的抱住達令媽,像是很久都不會再見麵一樣,“媽,我會想你的。”

“幹什麼,又不是一去不回,整的這麼煽情。行了,快回去吧。”

達令媽強忍著鼻酸,打發夏令快走。

夏令走了幾步,又回頭,努力的朝達令媽揮手再見。她的淚流滿麵,讓遠處的達令媽看不太真切。

媽,對不起,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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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蘇漾的家裏,夏令聽得見清脆的開鎖聲,走進來,家裏空蕩蕩的,好像沒有人。原先精心布置的新家,此刻卻有著物是人非的感覺。

她走到房間裏,看見蘇漾正躺在床上,似乎是睡著了,床頭櫃上放這還冒著熱氣的開水,和幾盒藥。

她記得,達令媽說過,蘇漾像是生病了。

夏令走到他身邊,看到這張熟悉的臉,心裏猶如刀子剜過一般,眼裏噙滿了淚水。

像是聽到聲音,睡的不深的蘇漾醒過來,看到近在咫尺的夏令,馬上恢複了知覺。盡管心裏有些懷疑,但他還是有些激動,“回來了?臉怎麼了?”

他注意到她額頭的繃帶,有些緊張。

夏令隻是看著他哭,搖著頭。

“怎麼了?”

蘇漾見她一直哭,心疼的要緊,想要將她摟緊懷裏,卻不敢付諸行動。

夏令擦了擦眼淚,穩了穩情緒,才開口道,“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我……大概要離開這了。”

蘇漾笑著裝傻,假裝沒聽懂她的話,“說什麼呢,是要去悉尼嗎?那我們快收拾一下東西吧,浪費了好多時間了,我的假期都快結束了。”

提起悉尼,夏令的眼淚更止不住,“蘇漾,你應該恨我的啊……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失去你的家啊……”

蘇漾強笑著,終於伸出手,給她擦眼淚,“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恨你?”

“可是我恨我自己!我快被我心裏的愧疚折磨瘋了你知道嗎?我無法麵對你,即便我很想見到你,但是一看到你,我就會想起自己的十惡不赦,我是個罪人……”

“你沒有錯。你不是罪人。”

蘇漾堅持著,他從來沒怪夏令。

“我爸以前來接我,他在學校門口看到你,我跟他說,你是我喜歡的女孩,他說你看起來很有朝氣,很好。你是我媽和弟弟留給我的禮物。”

他心痛的看著她,他似乎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真的要離開自己了。

夏令捂著胸口,腦袋裏混亂一片,禮物嗎?她怎麼配……

“……我真的需要一個人靜靜,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夏令起身,不敢再去看蘇漾。

蘇漾拉住她的手,聲音可憐,像是個祈求愛的孩子,“難道連你……都要走了嗎?我什麼都沒了……我隻有你了……”

他的眼裏氤氳著淚光,可是她卻不舍再看,也不舍得再多停留,她怕自己會後悔,會不舍得離開。

她做這個決定,想了很久。在那些等待蘇漾的日子裏,她不知道蘇漾是否記恨自己,但這件事,始終會是他們之間的一根刺,不碰就不痛,但卻無法一下子拔掉。

她從他手裏抽回自己的手,卻聽到他用毫無生氣的聲音問自己,“你愛過我嗎?”

夏令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無聲的墜落,愛,究竟是一個怎樣的詞,她得用多久的時間才能體會?

她和蘇漾相識到現在,兩個人之間是有愛存在的吧?不然當她看到蘇漾和孟嘉在一起,她怎麼會那麼難過那麼嫉妒那麼猜疑呢?她最不敢想的,就是蘇漾選擇自己的原因。她一點都不優秀,一點都不好,她還和他母親弟弟的離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為什麼要這樣義無反顧的選擇自己呢?

她不敢回答,不敢說出自己的答案,她怕自己的答案會是可笑的。她邁開步子離他而去。

蘇漾眼神空洞的坐在那,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現在的他,似乎連痛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時候母親離世的時候,他痛的快死了,但他看到了夏令,他看到她的世界那麼明亮,他也學著讓自己和她一樣,去重新接受這個世界。

他這麼做不對嗎?難道要讓他真的去恨她?他不介意這些過往難道有錯嗎?他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他所有珍視的人都一一的離開他,為什麼都要剩下他一個人孤獨的如行屍走肉般存活於這個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