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想著一邊留意下小超他爸看這份分析書的反應。我發現他臉一百一黑變幻著。他的表情已經從驚訝轉到很擔心的樣子。他不斷用手在桌麵上劃了劃，內心好像在做激烈鬥爭！
做企業真的不容易。尤其是在西江做民企，國家現在又不扶持，最重要的是稀土價格狂跌不已。這樣跌跌不休的話，西江的曾經的支柱產業——稀土該怎麼辦？難道真的是大家都去搞房地產就行了？
當去年民企在很多領域投資都受到一些挫折時，當西江的稀土價格狂跌不已時，當我天天看到小山鎮稀土的選礦廠好像人少了很多的時候，我就覺得痛心不已。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很多產業不好了，但是房地產起來了。
小山鎮以前這裏是的西江市郊區，稀土工廠林立，不過最近幾年由於地產熱，到處都是樓盤開花。這裏現在也差不多發展成市區了，很多樓盤也在附近建立起來。每當我聽到那些幹得熱火朝天樓盤工地，我感覺到西江的樓市不但但是發熱這麼簡單，簡直就是發燒了！而且現在樓價越來越高，看來這個高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退！！！
以前在西江市稀土圈是無論大廠，小廠，都是做稀土礦產。現在西江市的稀土圈是無論大廠，小廠，都在參與房地產，要麼建房賣房，要麼買房炒房。西江稀土圈無論大廠，小廠，都有一些欠款。以前稀土靠技術，現在稀土靠包裝；以前工廠靠銀行，現在工廠靠打扮；現在的稀土企業又有稀土提取技術，又會在出貨時包裝好稀土，現在的工廠靠銀行的同時，還有靠私人債務來打扮，打扮漂漂亮亮，又大又強。
但是在光鮮背後，有多少辛酸和無奈呢？這種債務包裝到底持續多久呢？李伯伯到底又如何才能還完這些高利貸呢？
我搖搖頭地看了看李伯伯。我發現他最近好像老了很多。有人說歲月不饒人，事實上不但是人，歲月不饒世界上所有的東西。一切都會成為過去的。但是債務就不那麼簡單了，高利貸就更加麻煩了，而且像這種每個月高達8%利息高利貸，如果短期之內不能還完，我覺得它絕對不會饒了呢!！！
李伯伯繼續板起臉，嚴肅和認真看了這份它的廠分析報告書完之後，他整張臉拉得比什麼都長。就好像一個水母一樣。我看到他樣子都覺得非常痛苦。他非常痛苦和憂慮咳了一下，然後對我說：“事實上我知道我們廠正如你爸分析那樣有很多問題了。主要的原因除了我這一年過度擴張引起的，另外的原因就是稀土的價格實在低太不可思議了。這種被稱著“21世紀黃金”的東西為什麼現在上遊的精礦價格可以低到連垃圾的廢鐵爛銅的價格都不如呢？！”
“而且剛才開會的時候我收到消息，輕稀土獨居石的價格在這兩天又跌200/噸。現在價格是3100/噸了。看來這樣下去我也要申請破產了，整個上遊（除挖礦的上遊企業）出現行業性虧損。這個跌價煩惱，真是沒完沒了。太令人跌破眼鏡了！”小超他爸也很沮喪說道。
“關於回款問題，由於我出口的稀土產品數量比較大，金額也比較大，要等貨通關出口之後我們才能收到其他九成出定金之外的回款，這是行規。我估計也什麼問題。”小超他爸特把握地說道。看來這間出口公司跟他做生意不是一般交情了。
在他說完話之後，小超打電話給我，說他到了，問我在哪裏。我說在你爸辦公室。小超他說他馬上過來。
等我放下一個電話的時候，小超他爸辦公室的電話響了，他拿去電話也不叫我回避下，就在我麵前接。我看著他接電話的時候麵色一陣黑一陣白的，在那裏氣得發抖，手不斷抖著，他大聲連喊了三個“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