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纖纖隻覺嘴裏幽香一片,問道:“你給我吃了什麼,既香又甜,味道真好。”
李壞道:“隻是一顆糖而已,聽話,快點運功療傷。”南宮纖纖“嗯”了一聲,依言打坐調息。
李壞給南宮纖纖吃的當然不是糖了。當日,李壞與靈風大師會於洛陽白馬寺齊雲塔,靈風大師見李壞前途凶險,特賜其一顆“九日返命丹”,縱然死去九日九夜之人,隻要心脈不斷,食之便可回神返命,壯健若昔,實是靈丹妙藥。由於此藥煉製實在不易,窮靈風大師一生,亦隻煉成區區三顆而已,足可見其珍貴異常。
袁金鵬聽得極不耐煩,惡言道:“小子,休得羅嗦,今日你若不說個清楚,休想活命。”
李壞道:“我李壞的命,想要的人還算少麼?袁天鵬,你既然知道我是李壞,難道還會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袁金鵬厲目電閃,撫須道:“江湖傳言,李壞乃魔門後代,身懷天魔解體大法,但這些江湖中的風言風語,道聽途說,又怎能聽之信之,袁某向來不屑一顧。”
李壞道:“你既然不信,又何必千裏迢迢地不辭勞苦,從西域趕到中原來?”
袁金鵬“哼”了一聲,道:“袁某雖然不信,但事關我魔門聲譽,袁某身為魔門元老,又怎能聽之任之?自當前來查探清楚。”
李壞笑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袁老又何必巧言令色,難道找出這麼一個蹩腳的理由,就能遮掩住江湖悠悠之口麼?”
袁金鵬哈哈大笑道:“久聞李壞刁鑽古怪,果然聞名不如見麵。袁某一生縱橫江湖,怕過誰來?縱然江湖中人人針對袁某,又何懼之有?天魔解體大法為我魔門不傳之秘,為何落於你這與魔門毫無幹係之人手中,你何德何能,有此奇緣?”
李壞豎起大拇指,讚道:“袁老倒不失一個血性之人,但說的話卻如同放屁。”
袁金鵬怒容頓生,喝道:“臭小子,你敢辱罵袁某?”
李壞咳了幾聲,借扶南宮纖纖玉臂,盤膝坐於地上,正色道:“袁老是魔門元老,自然對魔門的門規知曉甚詳,我既然身懷天魔解體大法,理所當然就是當代魔門之主,你身為魔門之人,不顧門規,竟私欲覬覦天魔解體大法,恐怕也是自尋煩惱吧。”
袁金鵬仰天大笑道:“臭小子,你道袁某是唬大的麼?百年前一戰,魔門便四分五裂,至於什麼魔門門規,自然隨魔門解體而煙消雲散,又怎能再拿出來約束門人?你真是信口胡侃,殆笑大方。你有什麼資格擁有天魔解體大法?袁某今日機緣巧合,自當把握機會,玉成天魔解體大法,擔當起重新整合魔門的重任。”
李壞聞言暗暗心驚,心道:這老兒精靈狡詐,就好像一隻老狐狸一般,倒也不好糊弄,自己目前身中“天絕地滅蝕骨針”之毒,又強行施展“懾心大法”,雖然性命無憂,但要恢複功力,若無解藥相助,無異於癡人說夢。目前之計,隻有先將南宮纖纖等人支走,再作打算了。
李壞轉首向南宮纖纖道:“現在你已知曉,我是魔門的人,是你們正道中人的死仇大敵,你不怕麼?”
南宮纖纖伸出右手,溫柔地***著李壞慘白的麵龐,深情地注視著李壞的眼睛,毫不在意地道:“你是魔門的人也好,神門的人也好,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跟什麼門可沒什麼相幹。”
李壞不禁心神震蕩。最難消受美人恩,李壞雖然身為一介浪子,但畢竟還是少年心性,又怎麼能鐵石心腸?李壞自知不能對南宮纖纖的一番情意置之不理,更何況,二人相交於患難之中,南宮纖纖溫柔似水,情意似鐵,李壞又怎能不心動?剛才南宮纖纖舍命相救,李壞又怎能不動情?
情之為物,當上升到一定高度,便如蛾撲火,如猩嗜酒,區區一個死字,又怎麼敵得過情愛的力量?
活了這麼多年,李壞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有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