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壞心中浮現出當日神龜翻書之狀，不假思索地道：“九塊。”那日神龜背上的玉石翻過兩次，神龜見李壞絲毫不懂，略有調笑之意，是以李壞記得十分清楚。
唐小水頜首道：“此正合九宮之意。河圖、洛書雖形式不同，但本質卻無異處，皆表示曆法和卜筮，四麵八方、四時八節，八卦、九宮及五位統一的體係。洛書即《洪範》九疇。‘天興禹洛出書，神龜負文而出，列於背，有數至於九，禹遂因而第之以成九類常道。’”
唐小水款款論道：“《易緯·乾鑿度》上載太乙行九宮之法，即為當世所用的洛書。太乙即太一，所行九宮為：中央招搖，北宮葉蟄，東北天留，東宮倉門，東南陰洛。南宮上天，西南玄委，西宮倉果，西北新洛。太一移宮的日期為冬至，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八節。八節又與八風相應。八卦的八個方位加上中央就是九宮。八卦的方位與八節對應，從日運行方位和鬥柄指向均可得到證明。以後天八卦為例，震為東，代表春分；巽為東南，代表立夏；離為南，代表夏至；坤為西南，代表立秋；兌為西，代表秋分；乾為西北，代表立冬；坎為北，代表冬至；艮為燕北，代表立春。後天八卦由周文王定，那以前的先天八卦則是：震東立春，離東春分，兌東南立夏，乾南夏至，巽西南立秋，坎西秋分，艮西北立冬，坤北冬至。”
唐小水一番長篇大論，如數家珍，就如同拿著書照本宣科一般，李壞聽得頭都大了，清兒亦麵現痛苦之色，隻莊采兒凝視傾聽。
莊采兒問道：“那河圖與洛書有何共通之處？”
唐小水道：“我正要解說。李壞呀李呀，我之所以不厭其煩地說這些晦澀艱深的理論，隻因為這一切都與你息息相關，你豈能不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李壞耷拉著腦袋，痛苦地道：“有水兒在我身邊，我又何需如此費心勞神。”
唐小水輕歎一聲，繼續道：“采兒，你可要用心記了。相傳，上古伏羲氏時，洛陽東北境內的黃河中現出龍馬，背負‘河圖’，獻給伏羲。伏羲依此圖而演成八卦，亦為《周易》的起源。八卦者，即剛才所說乾、坤、震、巽、離、兌、坎、艮。其實，河圖是由1—10排列而成，5和10構成中宮，奇數為陽，白色，代表天數，即生數；偶數為陰，為黑，代表地數，亦即成數。洛書實際就是九宮，即1—9排列而成，橫、豎、斜三個數相加之和，都是15。九宮八卦，實為一體，自然聯係頗深。”
此番理論大有根據，今世有人認為，龍馬為東方七宿的龍與天馬四，據《山海經》中記載，有物形似‘馬身而龍首’，當與此相符，應為上古信奉龍馬圖騰的人在星空中找到的龍馬。
莊采兒忽道：“依姐姐之見，李大哥以後將有可能遭遇龍馬？”
李壞一聽，頭更加大了，苦笑道：“嘿嘿，老天爺開什麼玩笑，竟然找我這樣的人來玩這種神秘遊戲。”
唐小水橫了李壞一眼，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繼續說道：“依靈風大師之見，此事大有可能。我之所以跟你們說這麼多關於河圖洛書之事，科是讓你們有所了解，以後苦有所遭遇，才不致茫然不知所措。其實河圖洛書之說，於世間人們心裏，另有不同尋常的含義。”
李壞忽然間來了精神，從洲上一躍而起，興奮地道：“這個含義我知道，自然是什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清兒給了李壞一個沒好氣的神色，道：“就你知道的多。”
唐小水道：“也確實是這個意思。世人認為，河圖洛書顯世，乃帝王受命之瑞。”
李壞吃了一驚，喃喃地道：“帝王受命之瑞？這下鬧大了。”
唐小水道：“當今朱氏王朝，乃出身草莽，得天下之後，便分封諸王，分駐天下各處戰略要塞，以為憑借此種手段，便可遏製天下，以防驟起亂兵。孰不知，這種做法利雖有之，但弊端尤著。幾年前太子病死，其子允文被立為皇太孫，顯然即將帝位。但允文以弱冠之年，手無實權，又豈能威懾天下掌控重兵的各大藩王？”
李壞道：“朝廷中亂七八糟的事，白馬寺中靈風大師及大智上人等人也曾跟我提起，不過，此事自有朝廷操心，我們擔心何來？”
唐小水道：“你隻是事不關己，便不理不睬，若是朝廷之事也與你有關，你又當如何？”
李壞驚道：“水兒莫要危言聳聽，難道當今皇上朱老兒，跟我有不幹不淨的關係不成？”
清兒笑道：“不幹不淨的關係？我們的李大公子恐怕隻會跟女人才會有吧。”
李壞虎著一張臉，怒道：“清兒，你如今可是越來越放肆了！”
清兒嬉嬉而笑，對李壞隻是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