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過香後,小鬥領著三人往裏走,陳香好奇問去哪,小鬥說裏屋有求符囊的,特靈驗。裏屋是個特別的房間,不大,中間有兩座大泥像,一尊是月老,一尊是菩薩,月老手裏拿著紅線,菩薩手握拂塵。眾人沒主意,旁邊坐著個老者,手裏也繞根紅線,前麵一張木桌,身旁掛一橫幅“可求姻緣,可求安福”。
“這騙錢的吧,月老怎麼擺這。”陳香小聲嘀咕。
“錢是要給的,不過是看著給,很靈的,我爸媽和叔叔阿姨都在這求過。”小鬥解釋。
“可。。。”
寂夏拉過陳香,示意她不要說話,入鄉隨俗。
按規矩,要先朝泥像扣拜,然後再到老人那裏。
小鬥求的是姻緣,陳香和小鬥坐到老人麵前,老人一一摸他們的手,從手指順著紋路到掌心,老人一直是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看過手相後,小鬥見老人沒反映很是高興。
此時林君剛從月老菩薩那起身,他求的是安福,他叫寂夏坐到老人那,寂夏一愣,開始沒反應過來,陳香壞笑著說:“他是為你求的,快坐下。”
寂夏坐下,心情百般起伏,老人拿著她的手摸了好久,終於拿了一隻毛筆,在一張老舊紙上寫了四個字“得失皆福”,然後小心放到一個紅色的小香囊裏,交給寂夏,寂夏聞了聞,很香。
兩個男生把錢投到老者的一個小箱子裏,算是求完了,路上陳香問小鬥為什麼老人一句話都沒說,小鬥說他是個盲啞人,但他的耳朵非常靈,從進來開始,他就開始關注我們了。陳香嚇一跳,那我的冒犯他不都知道啦。
“摸過手後,你為什麼那麼高興啊?”這回寂夏問了。
“嘿嘿,規矩上說,摸過手相後,老人會和佛通話,如果老人搖頭,說明戀人之間有隔閡,如果老人表情穩定則是沒問題。”
“哦~~知道了。”
小鬥的回答卻讓陳香一陣臉紅,更緊地挽著小鬥的胳膊。寂夏和林君一直在後頭,一個沉默不語,一個揣著他為自己求的香囊,緊緊揣著。
雨季快到了,江南的梅雨,即使淋淋漓漓,時而淋淋瀝瀝,有人認為雨是美好的,雨下的天空大地都是黑白的味道,世界仿佛是一張老舊照片。
小鬥的計劃是烏鎮兩日遊,吃過午飯,便可回學校了,可小鬥的叔叔死活不讓,說是他今天也到南城辦事,到時送你們過去,吃過晚飯再走,林君開始一直說不好意思,可盛情下,也隻好答應留下來,但他總感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將會發生。
正趕上小村裏漢子上樁的時候,雨季就要到了,水漲船高,河岸旁的漁船要綁上最牢最粗壯的木樁,才能穩固住船隻,不讓它被激流衝走,小船可以拉回岸上,要綁的都是大船,有些木樁一兩人是抬不動的,所以全村動員,有大船的換家綁過。林君和小鬥是被叔叔叫過去的,說好天黑錢就弄好回家吃飯。
這時大大的房子就剩下兩個女孩子,陳香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聊,寂夏則一直傻笑著拿著那個香囊看。
“別看了,看的我頭皮發毛。”陳香假裝抓抓頭發,“找點有意思的事去做去。”
“有什麼事做?”寂夏眼睛不離。
“要不我們做晚餐去?”
“好啊,對了昨晚記不記得有道竹筍的菜?”寂夏突然眼前一亮。
“好像是有的。怎麼了?”陳香回想。
“林君說他喜歡吃。。。。走,問問阿姨怎麼做去。”寂夏拉著陳香跑下樓。
過了會找到阿姨,阿姨說筍已經吃完了,寂夏沮喪地說那算了吧。
“嗯。。我們可以去挖啊,上次散步的時候,我看到好多呢。”陳香突然提議。
“真的?!那我們馬上去!”
村子的河岸邊是一群光著膀子的漢子,好幾個人扛著一根大樹樁,“嗨!水鄉的漢子也~~不擦那汗呦!讓它回歸水鄉呦~~嗨!水鄉的漢子也~~我們力量大哦~~因為我們是水鄉兒女呦~~呦!呦!呦!”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們齊聲唱起了歌,那大樹樁隨高亢的歌聲一點一點埋入岸土。林君小鬥負責的主要是扛樁,紮底的活需要技巧,所以外行人隻能站一邊看,天悶了起來,兩個扛樹樁的也滿頭大汗,潤了麵容,濕了衣裳,這也許是一年中流汗最多的一次。樁紮穩了,漢子們都停了,歌聲沒了,口號聲沒了,卻是一片笑容,因為漢子們看到遠方自家的女人在向自己招手,小鬥叔叔走了過來:“小夥子們辛苦了,這天要下大雨了,我們快點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