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很快過去,轉眼林君大四了。大四這一年是社會實踐,林君運氣不錯地找了一家知名建築公司,建築這一行涉及人生安全、包括很高的職業道德性,公司的待遇不錯,在公司嚴格要求下,林君簽了合約,初期合同是一年。奶奶和叔叔知道後很高興,叔叔還特地在外麵租了間房子給林君,為了方便他上下班。公司離南大有點遠,這間租來的小屋正好夾在南大和公司之間,以便林君往來兩處,想得可是周到。
林君曾經想象過自己的生活。蒼穹下背著一把破舊吉他的少年,婉轉與城市的大街小巷,餓了就停下在廣場上、路邊、天橋下彈一彈,累了就地睡一覺,然後一個城市接著一個城市,一個鄉村接著一個鄉村走,最後走到夢的始源,聽山巔的陣陣春雷,親吻腳下熱烈的黃土,迎麵安撫凜冽的秋風,欣賞那美妙絕倫的白雪。而現在的自己擁有比夢想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奶奶和寂夏,一定要讓奶奶度過最快樂的晚年,一定要讓寂夏幸福一輩子。
林君做的是房地產,在學校的時候學過建築的課程,但最初的還要從銷售做起。初來公司的時候,聽資質老的同事講,銷售這一行就是要不把自己當人看,客戶就是上帝,任何事情都要言聽計從,說話不但要說得得體,還要說的漂亮。這些林君從未曾學過,以往都以脾氣做事的他突然像挨了一記悶棍,但是他決定要學!而他不知道的學是從端茶送水開始,領隊的隊長口渴了,就會讓你去飲水機倒水,這水不能太燙也不能太涼,要正好符合他的口味,他們一群人悠閑地喝茶,你要埋頭看大堆的項目單,時而會叫你拿個外賣,衝杯咖啡,拿大堆的資料,陪同見客戶的時候,運氣好了就是項目談成了,運氣不好就是隊長把氣全撒你身上。而在他們眼裏剛從學校出來的毫無實踐性,完全是免費勞動力,似乎周圍都是鄙夷的眼神,林君認為隻要勤勞認真,那麼會得到大家的認可,可他好像總是做錯,上次接了個電話,林君熱情地招待、介紹,卻惹來同事的非議,有的瞪你兩眼像你欠了他錢似的,有的拋下一句話“這電話你也能接?那是我的客戶!”。林君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講話,什麼時候該閉嘴,這些從沒在大學經曆過的事情,讓他無所適從,每天他都是壓抑著自己的脾氣,笑臉對待每個人。一連兩個星期,整個人疲憊不堪,走下繁華的街道,內心感慨萬千。。。
城市的夜晚是個祭祀聖會,人兒心中都有個同樣的神,獨自走在都市的街道,燈火徹夜霓虹,周圍除燈光的事物一切混沌不清,連穿梭而過的也是模糊的人影,唯一閃現的也是那如同霓虹的事物深陷在人兒的身上,有的鎖住了咽喉,有的拷住了手指,教堂的鍾聲隻是告訴我們聖會的開幕,就像上帝的口語:我將用金光灑滿你全部的靈魂…
林君曾想起,南大的某一君曾發表過一篇《那一座空城》:
大學是一座城,一座無比華麗的城,曾似多麼地向往大學,有人生的目標,會得到生命的羈絆,就如同朱葛似迷幻般的箏奏。而現在過了那麼久,發現追尋的隻是人與人之間虛榮的成熟對白,所有人終就會走到一起,然後以此結束。大學隻是一座空城,隻是人兒殘殺前的排練。而曆史告訴我們麵對孔明的箏奏,司馬懿不是笨的,他知道那是一座空城,但孔明是他人生價值的存在,於是棄城,棄名,棄孔明,修得自在身,但故事畢竟是故事,現實不可擊殺,人們都說了物質決定意識,那麼就像現實寬容的上帝說:人兒,放下你手中的劍,或許你可以拿著你的盾牌滾的遠遠的。於是被認為聰明的人兒脫下所有,熔進那座城,而被認為愚人兒拿劍的手被現實斬斷,他隻能拖著他那笨重的盾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