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從外邊回來的時候,並不知道我們來過又離開了,她照舊做了飯喊我爸來吃,但我爸卻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他翻箱倒櫃的找東西,終於在很深的一個櫃子底翻出了一包的東西。
包裹打開,散了半床的書信,因為時間太長,那些五顏六色的信紙已經褪去了原本的色澤,白色的信件也有些泛黃。
我爸坐在那一封封的拿起來看,看看停停,唇角時不時溢出兩聲輕笑。
當他放下最後一封書信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過去了,可能是看了太久的文字,讓他的眼眸有些朦朧,再或者是因為某種塵封的情緒。
那些書信,是當年某個人夾雜在禮物裏一起郵寄到我家裏的。
禮物是身外之物,所以我們搬家的時候,我爸就留在了老房子裏,但這些書信卻被完整的帶到了新家,一直被他藏在某個櫃子裏。
他知道我有一段感情,發生在不該發生的年紀。
也擅自為我做主,切斷了那個關係。
我爸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那斷掉的、十年的聯係,還會在未來的某一天重新連接起來。
所以,三個小時後他走出房間,對正在看電視的我媽說,“老伴兒,要不哼哼的婚事再重新考慮考慮?”
我媽當然是不理解的,說我爸是瘋子。
而這件事情,我是在一周之後才知道的,此刻的我依舊被蒙在鼓裏。
此刻的我,正在念念的旁邊的房間裏重新整理我的東西,把之前怎麼拿走的衣服再怎麼重新掛回去。隻不過這一次,我感慨良多。
如果說,之前我心底還有些什麼期盼的話,可眼下對我來說就是一種生生的折磨。
因為我已經對樊薄文攤牌了,就連裝傻想獨占他一段時間的想法都不敢有。
我就是不明白他,明明我把話說得那麼清楚,他為什麼還跟我爸爸說讓我回來,難道他就不會感覺到尷尬?
索性,不管了。
電話在床上又響了起來,我看是方井初,直接按了拒聽。
沒幾分鍾,方井初給我傳來了一條短信,他說:姚哼哼,你難道到現在還沒有想好嗎?我現在公司真的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放在感情上,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看過之後嗬嗬一笑,把短信扔直接刪除了。
這個晚上,我沒見到樊薄文,他一頭紮進書房就沒在出來,期間要了兩次咖啡,我都是請王嬸嬸送進去的。
翻過一個晚上,我依舊早上6點起來給他們父子準備早餐,看樊薄文簡單吃過後上班,然後我送念念上學。
平靜的好像我們隻剩下了雇傭關係。
我在幼兒園的某棵樹下納涼的時候,又接到了方井初的短消息,這一次他足足寫了70個字,態度也和昨天晚上發生了180度大轉變。
他大致的意思是:他雖然很忙沒有時間,但很看重和我之間的感情。他昨天之所以生氣,小心眼,隻是因為特別的在乎我,他表現的不拘小節,也是因為把我看成了他的老婆,希望我不要介意,另外,他說這個工程之後打算給我爸的職稱和工資再往上漲一漲,最後他問我今天有時間嗎?能不能一起吃晚飯。
我猜,他今天一上班就對我爸施壓了。
可是啊,我爸就是個市儈的員工,樊薄文比他權勢大,自然我爸就很有底氣的跟方井初說話。
所以方井初牽製不住我們,又開始說了軟話。我就不明白了,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為什麼要變成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