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麗都市青田區的‘廣源山莊’大酒店裏明燈曠照,恍如白晝。從管理層到底下員工都緊張忙碌著,打起十二分精神,因為今天來了一批身份極為特殊的客人,絕對不能怠慢。
具體是什麼身份不知道,但是能讓市政府的老一親自作陪,而且極為客氣,甚至隱隱敬畏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不用說,因為這些都是麗都地區特行組的成員,官方和非官方的都有,白天一戰之後,身上沒傷的人八成都在這兒了,足足四十多號。
為什麼要聚集在這最為偏遠的青田區,並不是要欣賞城郊的風景夜色,隻因‘定君山’就在這裏。
而‘廣源山莊’正是離定君山最近的高檔酒店,暫時在此落腳休息,可以隨時注意那邊的動靜,如有不測,便於援手。
那為什麼不直接殺過去呢,有這個想法也要有這個力氣才行,一天的戰鬥下來大家都已人困馬乏,定君山又情勢不明,疲憊之師倉猝出征,來個團滅的話樂子可就大了。
從封印被破心魔走脫的消息爆出到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瘋人院和全轄各大監獄裏疲於應付直到日頭西沉。
隻有閆寬作為官方的一把手,勉強抽調出了兩名成員前往定君山查探,還再三叮囑了要以淺探防範為主,切莫孤軍深入。
因為,如果他們身陷險境,很難有人能及時馳援。
“這個心魔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赤心和鐵誌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這邊的人都安頓下來,體力精神都有所恢複了以後,閆寬忍不住再次聯係派出去做斥候的手下。
“怎麼樣。”黎元聖在旁邊關心地問道,‘彼岸天’和麗都官方這邊一直很融洽,相互都有著不錯的交情。
閆寬臉上愁雲密布,還帶著不解之色:“先前隻是無人應答!現在……信號都接不通了!”
“雨行,你怎麼看…”黎元聖把目光轉向夏雨行。
“心魔不會無的放矢!定君山現在一定有問題。”夏雨行斟酌了一下分析道,“信息太少…我也沒有頭緒,‘心魔幻境’有可能會扭曲信號,但這一個多月以來,除了董思甜,定君山並沒有出什麼事……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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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定君山溪穀中,一個生相白嫩,卻麵容堅毅的男子單手結印,支撐著一個結界,他的手機掉落在遠處。
有淡淡的黑氣飄散在結界外,還有幾條老樹的根須抽打著結界,他支撐地相當辛苦,無暇他顧。
結界內還有一個女子,不是洛琴音又是誰,此時的她滿臉驚惶地流著淚,不知所措。
“你試試用手機跟外界聯係,我堅持不了多久……”白麵男子艱難地說道,形勢嚴峻,他不敢分心。
鐵誌已經跑出去了,應該會跟老大聯係吧,他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原來,他就是蘇赤心,和閻鐵誌一起被派來探查定君山的狀況。他們首先去了人最多的度假區,畢竟要以人為本,先確定人口密集地無恙後,又分頭在周邊摸索了半天,也看不出異樣來。
定君山雖不是名山大嶽,卻也是麗都地區的群山之首,不是兩個人一天走得完的。天色暗了下來,閻鐵誌說前麵有個溪穀進去看下就打道回府吧,誰知這一探就探出問題了。
聽到有少男少女恐慌的呼叫聲,兩人瞬間就加快了腳步。
宋崇本來跑在前麵卻不慎跌倒,後麵的洛琴音踩著他的背脊跑遠了,也算是一報還一報,隻是這一報直接就要了他的命。
閻鐵誌趕過去想救人不成,反而受了傷,隨著黑氣的擴散,那些花草樹木都像中了邪一樣,對,他當時就是這個感覺,太邪門了。那些樹的枝椏根莖就不用說了,連青草都長出來纏腳跟,雖然力度不大,對橫練功夫的他造不成什麼傷害,但那東西好像會吸取人體內的能量,並且傳輸煩躁惡欲的情緒,令人心神失守。
而更糟糕的情況是,這塊兒的動物顯然也中了邪,那兔子的眼珠紅得和往常不一樣,還咬人,行動受限的他又被兩隻麂子攻擊,能量被不斷吸走,手腳又放不開,身上硬是讓鹿角劃出兩道口子,而且有內傷。
被樹枝卷走的宋崇終究是救不過來,很快被吸成了人幹,而後麵又有一隻狼狗竄了出來,和剛才的動物一樣,雙目猩紅。
幸好他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蘇赤心張開結界,他稍作恢複後,兩人連手痛打了狗精。
眼見又有零零散散的小動物過來,都是變態了的;植物的攻擊也不能無視,還要保護洛琴音,兩人實在力不從心。
最終閻鐵誌拗不過蘇赤心,獨自先逃,因為他雖然受傷不輕,但身體底子好,短時間擺脫不成問題,好盡快跑到安全的地方聯係老大他們來救援。真的不濟,一個人逃脫了總比兩個人都死在這裏要好。
蘇赤心修的結界術,體質上較普通人來強的有限,還有洛琴音這個拖油瓶,這形勢想逃走是不可能了,還不如原地不動撐起結界,還能省點力,希冀能多頂一會兒。
閻鐵誌一跑,動物都追著他離開了,這讓蘇赤心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免為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