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內心的呼喚和靈魂的共鳴,牽引著夏雨行不斷向前。七彎八繞之後,眼前出現了一個穹頂高闊,石柱林立的寬敞空間。
五具甲麵分立於洞窟的不同區域,全都麵朝洞道口,眸中難掩興奮喜悅之色。
中間的台子上,依然擱著那個形似瓢瓠,又如花瓣的東西,瑩潤不減,剔透如初。
和以前不同的是,這個物件此刻正在發出清悅的嗡鳴聲,表麵覆蓋的也不再是蒙蒙的毫芒,其綻放的光彩雖不耀眼,卻很熱烈,很歡愉。
夏雨行強壓下衝動,朝‘甲麵’們看去,畢竟這裏是別人的地盤。
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一號甲麵伸出手朝中間的石台,作了個請的手勢,其他甲麵也都點了點頭。
“怎麼樣,這個是你遺落的東西吧!”彩衣的身子從他斜後方探上來,又順勢繞著他歡快地轉了幾圈,開心得像個小姑娘。
“嗯!”夏雨行重重地點了點頭,再次向中間的台子走去。
自從上次用翎羽通話之後,他就一直在猜,自己多年前遺落的,會是什麼個東西,這次見了麵,彩衣又賣關子不肯說出來。
現在真正見到了,才恍然大悟,這個東西確實是自己掉的,真的不能再真了,記憶一瞬間被拉回到了九年多,將近十年之前。
那個暴雨如注,烏雲蔽日的黃昏,在集體郊遊回學校的路上,黑暗躁亂的大巴車裏,他第一次挨年強的拳頭,就因為不小心踩到了對方的腳。
那一肘一肘撞擊在胸口上的凶殘暴虐還曆曆在目,年強當時的猙獰,給人的感覺就跟密波山裏那些被核輻射汙染過的蟲獸沒多大區別。
人心的毒辣,果真可以勝過這世間的一切。
當時將大巴車底部砸穿的,並不是年強的所謂‘神力爆發’,而是一片沉甸甸的‘心’。
那個時候,夏雨行掉落的也不是別的什麼東西,而是一片‘大地之心’!
此刻,它就躺在燕幽山脈甲麵組織的總部裏,溶洞中央的石台之上。
夏雨行每走近一步,大地之心殘片的鳴響就歡愉一分,光華就熱烈一層。
算上彩衣,在場的六具甲麵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這瓣晶瑩厚重的殘心仿佛會隨時飛起來,投入到它主人的胸懷之中。
事實也差不了多少,當夏雨行走到石台麵前,雙手觸及晶瓣之時,殘心突然光華大作,而後蒸騰裂解為一道道乳白色的熱流,交疊環繞在他的身周,似燕雀投林般連續地陸續地注入夏雨行的身體。
這一過程結束之後,台子上已經空無一物,而夏雨行的雙目神光綻綻,氣息變得比原先更加悠長。
彩衣麵露驚容,‘這個小男人,那麼一會兒功夫,他的實力竟已隱隱在我之上了!’
“啊~!噝,我……你們……”血肉回歸,靈魂圓融的爽.勁漸漸平緩、收斂、褪去,夏雨行一看空蕩蕩的石台,頓時有點尷尬,就好像是到別人家裏作客,卻把他們家的東西給弄沒了……
“這本來就是你的,今天總算物歸原主了!”五號甲麵的聲音很溫婉,款款邁步而來,在她的眼神中,甚至有幾分慈愛。
反正夏雨行是這麼覺得的。
“這九年來,承蒙你的恩惠了!”一號甲麵說完,所有成員都莊重地向他施了一禮。
“欸,別,別!不要這樣啊,我的心還多虧你們幫忙收著呢……使不得!”夏雨行急忙擺手,人家已經禮畢。
“你就不想知知道為什麼嗎?”五號甲麵越看夏雨行越歡喜,當然,這種感情完全不是男女之愛。
“對啊!為什麼,我這片殘心對你們幫助那麼大嗎?”夏雨行想了解的情況其實有很多,比如這血淚的麵具之後,到底是些什麼人……
“哎……你看我!”這時,五號甲麵輕歎一聲,摘掉了她那張‘假麵’。
夏雨行抬眼望去,突然滿臉錯愕,“你,怎麼,你是……”
“是不是很像!”五號甲麵掩唇輕笑著。
“真是太像了!”夏雨行覺得她此時有點調皮樣子,跟某人簡直如出一轍。
“雨行,你再看看我,咱們也算並肩戰鬥過。”一號甲麵也露出了真容。
“你的樣子……也似曾相識!”他的容貌沒有像五號甲麵那般記憶深刻,但明顯也跟自己認識的某個人很相像,夏雨行回憶了一番,便也想了起來,“我知道了,十二年前……”
“不錯,就是我!”一號甲麵也點了點頭。
二號和四號此時也拿掉了麵具,“我們兩個和你的交集不多,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