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魔錘’黃偉業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第三天的清晨了。
睡了這麼長時間,恢複效果自然是不錯的,精氣神足了,望向窗外,遠處的天空明明陰雲籠罩,但自己所處的屋舍卻有種祥和景陽的味道。
那日甲麵出現以後,他就一直暈著,睡到現在,驀然醒來,黃偉業不知身在何處。直到再次見到鶴追風,還有林小俠、張夢雪等南方聯盟特行者,他才明白自己到了蒙城。
城中有陣法,特行部大樓裏布置的法陣更厲害,所以黃偉業在這兒睡得很安心,惡夢都沒做一個。
“鶴追風,我在蒙城會給你們惹麻煩的,他們……肯定不會善罷幹休。”孰是孰非他心中本就有譜,隻是情感上較難扭轉過來而已。
“傻錘就是傻錘,別太自以為是了,你對他們來說並沒那麼重要!真有麻煩你還能舒服得躺到現在?”鶴追風頗為不屑地說道。
“我……”黃偉業本能地想反駁,四下看了兩眼卻也生起不少疑惑,“我的事情,你們是不是都知道了?”
林小俠點了點頭,一隻眼眸突然變成紅色,透過他的眸光,可以照見遠處陰山那實質化的鬼氣中,怨靈密密麻麻,這城闕,這天下,入目所及,則都被鬼氣覆蓋。
黃偉業雖是北派之人,卻從來沒有如此清楚地看到過這樣的場景。
“……”沉默良久,他頹喪地念道,“這些都是真的……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你確定,是真的想知道真相嗎?”林小俠眼中的紅色漸漸褪去,轉過頭看著他。
“傻錘,你知道的事情還沒有我多,對於甄誌鴻他們來說,放著你不管其實也沒什麼,如果因此與我們硬扛,那才是真正的麻煩!”一旁的鶴追風又說道。
黃偉業再次陷入長時間的思考,然後神情變得更加嚴肅而莊重,“多謝你們救了我,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久在冰原之上作戰曆練,他跟外界交集甚少。
所知信息,基本也是北派總部傳過去的,但由於尚未種過鬼咒,很多真相人家都不讓他知道的。
當然,他總會隱隱覺得不對,追隨他的兄弟裏曾有人提議別回銀都,一走了之的好,結果自然是被其怒斥一頓。
而現在林小俠挑能講的跟他講了,黃偉業聽著,竟慢慢流下了淚水。
“他怎麼了……”張夢雪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重如山嶽的悲傷。
“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傻錘哭,聽都沒聽過。”此時鶴追風一點也生不起取笑的意思,作為好對手,他知道黃偉業此時必然痛心無比。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了小曹、英武他們,那個時候小曹還勸過我,可我不聽。
結果他們所有人為了掩護我,都遭了毒手!我這條命,是那麼多兄弟的命換來的。
鶴追風,你不該救我,該死的人是我……”銀都是聖女坊的地盤,冷豔的實力更是可怕,黃偉業逃出來,實在是付出了太多,太沉痛的代價。
“我是不該救你,你不但是個傻錘,還是個孬種!”鶴追風突然提起他的領子,“你的兄弟死了,他們用自己的命換來了你的活路,你現在知道了更多真相,反而在這裏自怨自艾!我真為你那些兄弟不值。”
接著他又將黃偉業拖到了窗邊,“看看下麵的軍民,他們時刻都生活在陰山鬼患的威脅之下,全國還有更多這樣的地方,身為特行者,你沒有心係天下的覺悟,這就是甄北粹培養出來的人,哼!我竟然救回來一個廢物……算了,反正也不是我救你的。”
“小小年紀,裝什麼老成。”這時,九號甲麵進來了,給了鶴追風一個眼色,“讓他自己慢慢想吧,想通了就好了……”
“不!不用了!我加入,我加入你們!”黃偉業眼神突然變得清明。
誰都想不到,鶴追風一頓怒嗆再加上九號緩丟丟的裝逼竟有如此的奇異效果,讓一個耿直又執拗的漢子這麼快就想通了。
“請讓我加入你們,可以嗎?我一個人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黃偉業目光懇切。
“說什麼傻話,從我們把你救到這裏的那一刻起,你就必須是這個陣營的人了!”九號突然也變得嚴肅。
“我知道,其實無所謂陣營不陣營的,我所要做的,就是阻止世間的凶邪再傷害無辜的人,這就夠了!”黃偉業的信念就此重新建立起來,他雖然耿直又死腦筋,卻也悍勇而堅強。
“你先養傷。”九號甲麵帶頭走了出去。
遠在山姆聯邦帝國,清虹絕對想不到黃偉業會這麼容易勸,準確說是這麼奇異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