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觀星、路仁義停住筷子的同時,十條街以外的伏濟巷內,有一個人也停下了腳步。
此人的裝束,和當日路仁義在永寧河邊所穿的,很是近似。隻是那內裏的劍士衣,卻是猩紅顏色。
如果路仁義在此,他一定會很開心的上前和這名紅衣劍士打聲招呼,因為在路仁義的“兄弟”當中,隻有這位大哥,對自己還算不錯。
當然,他從來也不知道這位大哥心裏麵到底在想些什麼?在他看來,自己這位大哥,也和自己一樣,隻是一個地道的“武癡”。
單通可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武癡,他有很多想法,而這些想法,最終都指向了一把椅子,一把能讓天下人都跪伏於前的椅子。
單通不相信一個人僅憑武藝就能獲取那所謂的天賜機緣。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讓所有人都認定自己是個武癡,那麼,自己這個“老大”的名頭,將會是擋在很多人麵前,最想要踢開的一道門檻。
所以單通選擇了進入架勢堂,一來,可以證明自己是個武癡。二來,那裏有很多涉川未來的“柱國將軍”等著他去結交。更重要的是,單通想要用自己手中的劍,在這些人的心底深處留下些陰影,因為唯有如此,才能打消來日他們對著自己拔劍的勇氣。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看著某人因為內心的恐懼,丟掉了手中的兵刃,而自己卻可以輕易的切開他的喉嚨。單通覺得,那必定是一件很令自己開心的事。
可今夜,單通很不痛快。因為他得到了一個消息。自己的五弟,極有可能代替老二,成為涉川諸位權臣眼中的焦點。可對於那個屁大點的孩子,他單通當真是忘了去做些準備,他所有的精力都已放到了老二身上。如果現在安插人手,單通覺得,多少有些太晚。
就在方才,單通闖進了一戶人家。直到將那個看著頗有些秀氣的女子蹂躪的沒了氣息之後,單通這才擰斷了那女子的脖子。他需要發泄,也需要殺人。僅僅是架勢堂劍士間的對決,他早已失去了興趣。他討厭那些虛偽的禮節,他更討厭那些點到即止的規定,在他認為,一個連人都不曾殺過的劍士,根本就不能算一個真正的劍士。
可是今夜,那幾個每每幫其善後的家夥並沒有及時出現,而這讓他的心情變得更糟,他不希望明日一早,街麵上會傳出一家五口被殺的消息。雖然單通也知道,即便如此,這件事也不會和自己有絲毫的牽連。因為除了躲在刑訊司不敢出來的那一位。單通相信,這涉川境內,還沒有哪個推官敢來詢問自己,“昨夜去了哪裏?”
單通認為,那幾個人總還是會來的,因為,他們的腦袋值不了幾兩銀子。倒是自己,方才的那番折騰,因那女子的順從,尚未盡興,所以自己很有必要再找個地方花消花消。
可是擋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卻讓單通的想法暫時告一停頓。
單通本來就不痛快,如今這不痛快中又加入了些心煩。因為那也是一名紅衣劍士,雖然其人遮住的顏麵,讓自己看不出這是架勢堂的哪位師兄弟,但單通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清楚該如何去應付。
對施一禮,單通取下了自己腰間的寶劍。他要做的隻是盡快擊敗此人,但卻不能過於折損對方的顏麵。在單通的眼中,這些尋來比試的師兄弟不過是太想出名罷了!而自己,在紅衣劍士中,確實太有名氣。
“不過是沒有在架勢堂長老麵前擊敗我的把握。便想著私下裏先較量一下,這等人物,能有多大出息!”單通心中暗暗罵道。
私下比試這回事,在架勢堂的弟子之間極為平常。所以,單通此時考慮最多的並不是該怎樣出劍?而是勝了之後要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