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勝聞言,苦笑一下說道:“我等原就做不得主,若是道門一定要了結此案,便是我那兄弟執拗,又能奈何?”
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方勝對著楊波問道:“楊波,今番你在房內,那趙長老入室後可有查驗違禁物品?”
楊波被方勝問得有些莫名奇妙,其人略一思索後說道:“趙長老見我問詢伍主事手中何物?其後又見我於無意間推開窗扇,當下便讓人拿下了伍主事,隻說自己已想明白其中關竅,這伍主事就是刑案原凶,至於這房中,倒是沒有再行探查。”
見方勝聽完楊波之言沉默不語,張小四開口問道:“方兄可是覺得這趙長老疑點頗多?張某亦覺如此,可即便伍聞道行凶的可能不大,但知人知麵,若非其人行凶,如何會從他房中搜出凶器和死者的貼身小衣?若說是有人將這證物事先放入伍聞道房中,可其住處窗扇緊閉關門落鎖,那鑰匙又是在你我眼前交到趙長老手中,且入房查驗之時,你我又都有在場,旁人如何能做得手腳?更何況這伍聞道房內可沒有什麼煙道火灶。”
“……”
二人正言語間,房門忽然被人叩響,有公人趕忙上前詢問一聲。
聽得門外之人應答,那方勝“騰”的一聲便從椅上蹦起,房中眾人更是麵露驚喜神色。
謝觀星醒了!
打開房門,眾人一眼便看到了被紅菱攙扶著的謝觀星,那方勝見到謝觀星臉上的愜意神色,當即開口罵道:“不就是做了幾個時辰的猴子,如何便連路都走不成?那下麵滋潤,怎地不待上它個一年半載?早不上來,晚不上來,偏生這個時侯上來,真倒不如在那下麵盤桓兩日,也好讓兄弟們有個應對!”
攔住了想要上前“拚命”的紅菱,謝觀星開口說道:“多謝各位兄弟相助,觀星銘感五內,那崖下麵的事情且先放上一放,聽紅菱所言,此番又出命案,不知現下境況如何?”
既是自家兄弟,上崖之時又都已經磨過了嘴皮,此刻再行調侃,便是方勝也覺得無趣,其人連笑數聲之後,隻道來日謝觀星定要置辦酒宴,隨即招呼從人從旁處搬來木椅,將謝觀星安置在自己身側。
紅菱沒有入座,隻端端正正站在了謝觀星身後,這一細微的變化,立時讓張小四的瞳孔有了輕微的收縮。
看著謝觀星、封紅菱二人,張小四暗暗尋思。
“聽聞這女子原是夜梟,能入得公門,想必是大有來頭,若是想來日多條後路,這謝觀星處不便入手,他這婆姨的心性,反倒是好侍侯一些!”
方勝正為道門準備結案一事心急,此刻見謝觀星前來,正中其人下懷。招呼了楊波一聲,方勝將今日之事言說了一遍,那楊波自是從旁佐證,可聽著聽著,謝觀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而當方勝講到伍聞道房中證物之時,那謝觀星的雙眉已皺得好似兩柄立刃。
猛然之間,謝觀星開口打斷方勝言語。
“方兄,你與伍主事一見如故,今日之前可有去過其人居所?”
那方勝聞言大窘,訕訕說道:“一名男修的房舍有何好看?那香房倒是去過幾次,居所卻從未去過!”
謝觀星轉而望向張小四。
“張兄,今番去伍主事房中查驗,同去及旁觀者有幾人?”
張小四雙眉微動,似是想到了什麼?
“宗內弟子大多聚集於此處一層,那伍主事居所在四層,卻是無人。前往查驗者,除了趙長老及兩名隨行弟子,便隻剩下了張某與方大人!”
“你二人可有記清是哪一間?”
張小四與方勝對望一眼,由著那方勝說道:“我二人既是從未去過,自是不識,全憑趙長老引路,至於是哪一間,樣子都差不多,當真是記不得了!不過出門之時,還是落了有封條的!”
盯著張小四方勝看了半晌,謝觀星忽然開口問道:“這伍聞道關在何處?可有安置人手守護?”
摳了摳腦袋,方勝說道:“即已拿住真凶,道門中人如何能容得我等再行插手!”
謝觀星聽聞方勝所言不覺拍案而起。
“方兄你當真糊塗,既是那趙彬已動了嫁禍之心,如何還能留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