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竹管中的秘密(1 / 2)

眼見天色放亮,勇武將軍薛守信不得不招呼親隨勒住馬匹,找了一片相對寂靜的樹林隱遁下來。

這一路行來,亂民流寇,早已將薛守信和他帶來的十數名親隨搞得筋疲力盡。動輒數百人的追蹤襲擾,說到底,不過是為了馱在馬背上的肉幹以及那些用來喂馬的迷陀丸。

對於當下的狀況,平日裏素有決斷的薛守信同樣無可奈何,接連幾日,不時會有親隨勸說他放棄那些招事的迷陀丸,可一向從諫如流的薛守信,這次卻執意不從。

親隨們不清楚狀況,自然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可他薛守信卻斷然不能如此,因為若是舍棄迷陀丸,那便意味著,自己這一眾人馬,必須要將寶貴的時間用在尋找可以用來喂馬的草場之上。

勇武將軍薛守信也姓薛,可這個響亮的名字卻和堂堂柱國左將軍薛紹沒有半點關係,並且,每當有人試探著向他問起,薛守信的麵色就會變得極為難看。

十五歲成為邊軍百人尉,二十三歲就官拜新安郡摯守的薛守信,能闖出今日的聲名,的確是憑借著自己過人的膽識與高超的武藝謀略。也許在很多人眼中,於當下的涉川,一個前途無量的少壯將軍肯定有些來頭,可隻有薛守信自己清楚,他出生在什麼地方?而那些充斥著屈辱與驕傲的日日夜夜,自己究竟是怎麼度過來的?

正是這個原因,薛守信很在意一些事情,也許一個人的出身難以改變,但是任誰也不能奪走那些隻屬於他薛守信的驕傲!

有別於涉川的絕大多數摯守,薛守信即不是世家出身,也不是名將之後,即便是這個名字,也不過是緣於某位將軍的一時興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薛守信的出身甚至還比不上一名涉川尋常百姓,他的父母,原就是涉川邊軍俘獲的兩名蠻族後裔。

十二歲那年,薛守信父母死於急病,沒了依靠的薛守信被一名好心的邊軍百人尉招至身邊,做了個最為低賤的隨軍馬奴。

可就是這個十二歲的馬奴,卻擁有著與他年歲完全不相當的膽量與抱負,不過半年時間,薛守信就用一枚武山將領的腦袋為自己脫去了奴籍,其後更是在數百次小規模邊界衝突中,憑借軍功,一躍成為東府州邊軍中最年輕的勇武將軍。

然而,能夠成為新安郡的摯守,這一升遷,薛守信當真是做夢也不曾想到,大字都不識幾個的他,做個勇武將軍自然實至名歸,可讓他管理一郡六縣的官員百姓,並且終日要麵對一大堆辭令雅致繁瑣的行文,這當真是一件極度痛苦且匪夷所思的事情。

好在,一塊象征著軍中至高榮耀的龍驤符讓薛守信隱隱察覺到一些端倪,他的軍旅生涯並未就此終止,等待著他的,或許是更大的機會。

……。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薛守信小聲招呼一聲:“薛義,你去安置一下,栓馬於北側便道,蒙眼脫蹬,順便告訴值更的兄弟一聲,三箭之地,若是出現人煙,需及時回報,其餘事情按老規矩辦。”

跟來的軍士大多姓薛,薛守信很喜歡讓自己的親隨隨了他的姓,當然,也有人實在無法容忍薛守信的這種惡趣味,最後的結果無非是,你叫你的,我叫我的,隻是一旦發銀子的時候,便由著你叫,此刻緊要關頭,少有人會去爭議這個無聊的問題。

隨著那名叫“薛義”的軍士領令退下,隻片刻,十數人便已安置妥當,可是讓人感到驚奇的是,這些軍士的行止頗為怪異,有的從懷中掏出個小竹桶,倒啊倒的,也不知在準備著什麼,還有的則爬到了某棵樹上,尋了個妥當位置躺下,隻將背上的弓箭卸下抱在懷中,更有甚者,懶洋洋從馬鞍下取出了個青布小包,徑直便向著樹林中的深處走去,看那樣子,似乎是要方便,可是還沒等走出幾步,就已然蹲在了某棵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