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意外(1 / 2)

眼見天色放明,西門護軍十人尉莊簡卻不敢返回自己的住處,貌似隻要這漫長的一天還沒有結束,而他莊簡又沒能看到出現在城頭的第一縷陽光,那麼他依舊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呆坐在角樓之下的莊簡很想喝上兩口酒,並且他知道,有這種想法的人絕對不止自己一個,可是他不敢,一眾兄弟的屍體到此刻還擺放在城下的藏兵洞內,而他們的腦袋則被懸掛上了城頭,這樣的結果究竟是好是壞,莊簡自己也說不清,那些下了劇毒的酒水兄弟們還沒能來得及“享用”,這或許對於他莊簡來說意味著一種運氣,可兄弟們臨了還是死了,而且同樣死得毫無價值。

回想著昨日淩晨時分發生的事情,莊簡的身軀止不住的一陣顫抖,原本自己也會和那些兄弟一樣,成為一具冰冷的無頭屍體,隻因為自己喊出了那個人的名字,這才僥幸逃過了一劫,而此時此刻,看著手中的那塊象征著大好仕途的令牌,莊簡的身體卻抖得愈發厲害,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如果隻是為了出人頭地,那麼自己做得已經夠多了,可是就現在看來,這一切似乎還遠遠不夠。

“按涉川律,城門當值,聚眾飲酒,當如何?”

“從者當誅,舉事者處糜刑!”

“當啷”一聲,隨著手中酒盞在青石鋪就的地麵上摔的粉碎,莊簡做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跪倒在地。

在軍中呆了這些年,講究得就是個聽話聽音,莊簡聽出了這言語中的分量,但他不清楚,那後麵跟著的會是什麼?

誰都知道這涉川亂了,這城門值守一職難免會得到特別的重視,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夜巡怎地說來便來,並且如此興師動眾。

就在莊簡送走那輛糞車後,不過兩個時辰,西門護軍別院中便出現了無數手持兵刃的禁軍軍士,然而與自己過往記憶中的夜訓不同,這一次,卻沒有人事先通報,也沒有人提前點亮燈籠火把。

禁軍軍士出現的極其突兀,幾乎是在莊簡舉起酒盞的同時,別院的大門也被人悄無聲息的卸下,而驚恐之下的莊簡,他在跪倒之前便隻來得及做一件事,那就是眼睜睜看著這些身穿護軍服飾的禁軍大模大樣進入院內,隨即問也不問便製住了那些還在等著自己訓話的兄弟。

有人想喊,當即便被人切斷了喉嚨,一旦見了血,莊簡的心立時涼了大半,直到那個隨後進入院內的禁軍將領提出一聲問詢,莊簡這才確認了一件事,自己的運氣當真壞到了極點,這次連下毒都不用了,在場的兄弟隻怕都難逃一死,而自己這個一個小小的十人尉,充其量不過是腦袋掛得更高一些。

殺人立威,這是軍中的慣例,可誰也沒有想到會輪到自己,所以當那個身穿淩山寒鐵甲的將領口中吐出一個冰冷的“殺”字,別院中擺好的桌椅當即被掀翻一片。

然而沒有幾個護軍軍士能躲過劈麵而至的鋼刀,幾把木椅根本擋不住銳利的鋒刃,倉促之間,隻有一名護軍拔出了自己身上佩戴的腰刀,可還沒等他再有動作,一隻急射而至的長箭已經貫穿了他的咽喉。

長箭同樣射向了莊簡,隻是做過百人尉的莊簡自然有些獨到的本事,他的身軀本能的做出了反應,隻是一扭,便躲過了急射而至的兩隻長箭,當然,如果僅僅如此,莊簡難逃一死,他能夠活下來,多半原因還是源於反應夠快。

“十人尉莊簡求見成懷素成將軍,小的有要事稟告!”

“咦”的一聲,似是聽到了莊簡的話語,那身穿淩山寒鐵甲的將領猛地抬起了手臂。

指向莊簡的箭矢有所停頓,但針對其它護軍的殺戮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看著一個護軍兄弟手捂咽喉爬向自己,成懷素連連後退兩步,這下意識的動作立時招致一片弓弦拉動的聲音。

“薛義,讓兄弟們把弓箭收起來吧!記著過會讓那個準頭不錯的小子過來見我!想不到禁軍之中倒還真有一些拿得出手的角色,若是再能找來三兩個,本將軍升他做百人尉!”

似是看到了一張殘存桌案上擺著的酒盞,這名身穿淩山寒鐵甲的將領伸手端起了酒盞。

“將軍……那酒……喝不得!”

急切之下,莊簡也隻能實話實說,他從來就沒有在京都見過眼前這位將領,可是能身穿淩山寒鐵甲那便意味著,此人的身份絕對不弱於當年的京都提衛周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