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哪有那麼容易(1 / 2)

看著溫爾術至死仍不肯閉上的眼睛,那裏麵的不甘與眷戀讓謝觀星恍惚間似是想到了什麼?

也許藏身於殘牆後的那個人說得對,隻要是人,便無法逃過恩怨,逃過所謂的“因果循環”。

可既然逃不過,那自己還躲什麼?

就好像被人醍醐灌頂,謝觀星雜亂的思緒漸漸變得有些清明,而隨著這清明的出現,謝觀星握住勿悔的手掌再次生出氣力,那困惑與迷茫的神情,轉而便被一種充斥著決絕與堅毅的目光所替代。

手中長刀一指殘牆,謝觀星全然不顧近在咫尺的黑騎軍士。他聽出了方才說話的那人是誰?可是他更聽出了話語中存在的問題。

“你是誰?謝某一直在村中四處遊走,這叫溫爾術的漢子斬殺同僚時,你應該還在村外,你不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除非你根本就不是那個人!”

一陣冷笑聲在殘牆後麵響起,隨即,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眾人麵前,而縱觀此人樣貌,不是那個四瓣嘴的黑騎首領赤兒達又是何人?

緊盯著謝觀星臉上流露出的詫異表情,這“赤兒達”緩緩擺弄著手中兩刃長刀開口說道:“我為什麼就不能知道?看能耐你應該是玄門道宗的弟子,可知道宗門秘術‘遁影’?”

就像是一點都沒有將謝觀星放在眼裏,這“赤兒達”問過之後,轉而將目光移向了那些還在謝觀星身側猶豫著的黑騎軍士。

“怎麼?還要讓本首領親自動手嗎?都記起來了又如何?荒山野嶺亦是紅塵俗世,到哪裏能尋來清淨?你等莫要聽從溫爾術的胡言亂語,隻要拿下此人,神使大人自然會給你等旁的好處,神域是何樣的所在,想必你們都清楚。”

貌似聽清了這“神域”二字,那些還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的黑騎軍士無不麵露驚喜神色,眼瞳中流露出的渴望更是沒有半分掩飾。

投來的目光漸漸變得有些熟悉,謝觀星從這些目光中看到了貪婪,看到了狂熱,也看到了壓抑不住的欲望。可正是因為這些目光,被一眾黑騎軍士圍在當間的謝觀星反倒是沒了任何畏懼。

活著的僵屍或許很難對付,是因為它們無知無覺,所能記得的便隻是服從與殺戮;但是一個活著的人,想要說服他很難,可要想殺了他,卻不想想象中那般困難。

謝觀星真正的師父李老蔫曾經說過。

“想要砍倒一刻千年巨樹很難,但想讓它死卻很容易,或許你可以剝下一圈樹皮,又或許可以在樹下埋上一桶海鹽。”

而謝觀星掛名的師父劉半山也曾經說過。

“隻要是人那便有欲望;有欲望那便就有執念;有執念那就一定有弱點;而隻要有弱點,那就能算計,既然能算計,那還有什麼好怕的?仙人又如何?落在了本總領手中,還不是一樣要生要死!”

所以,看似複雜的事,隻要你清楚目標到底是什麼?那麼,你總是會找到一些簡單而有效的手段。

老君村內,預示著有刑案出現的示警嘯聲再次響起,然而過了許久,那本該在天空中炸響並綻放開來的煙花卻始終沒能出現。

“燕兒笑”裏麵的藥芯若是被人捏碎了封泥,自然也就不會炸響,可是它沒有帶著一道火光竄入高空,卻隻是因為有人將它撇在了地上。

噴吐著火焰的“燕兒笑”翻騰跳躍著,那狀況,像極了一隻被人澆上油並點燃的老鼠。

而就在這火焰帶起的光亮當中,謝觀星的身影恍若疾馳於暗夜中的幽靈,他肆意穿梭於那些驚慌失措的黑騎軍士之間,手中舞動的長刀便有如一條銀色緞帶。

激蕩的血霧與慘嚎無異於一種宣泄,這一刻,謝觀星的存在遠比黑騎更為恐怖。

遇刀刀斷,遇人人亡,勿悔的鋒刃再也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阻力,轉瞬之間,倒持“勿悔”長刀的謝觀星已停在了黑騎首領赤兒達的麵前。

噴濺的血液染紅了謝觀星的身軀與麵孔,可他那隻向前探出的手臂,靠在手臂外側的鋼刀,還有前弓後蹬的體態卻仿佛凝固在了夜色當中。

麵對黑騎首領,謝觀星沒有再次出手,而就在一團血霧之下,“赤兒達”對於謝觀星身後那具滑落成兩段的身軀也沒有生出半點興趣,他依舊無比愜意的擺弄著手中雙刃長刀,就像是一個孩童剛剛找到自己喜歡的玩具。

凝固的身軀回複到初始的樣貌,可謝觀星握住勿悔的手卻攥得越發用力,染上刀柄的血液滑膩異常,謝觀星清楚,此刻斷然不能調轉刀身,哪怕隻是鬆鬆手指,自己都可能會因此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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