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隨著一聲叱喝,獨自走下城頭的謝觀星被一群影衛團團圍住,燈火映照下,銳利刀鋒折射出的點點寒芒耀人雙目。
謝觀星就在這刀鋒間緩緩前行,沒有畏懼,沒有遲疑,也沒有任何想要去回應的意思。
“這位是京都神捕謝觀星謝大人,你們可是瞎了眼?不得無禮,趕緊讓開!”
也許是這聲音太過熟悉,刀鋒下的那個蕭瑟身影終於有了停滯。
“兄弟們還好吧?”
謝觀星沒有扭頭去看,他知道那人是誰?也知道此人為何會在這裏。
“托大人的福,楊波和其它兄弟現在過得倒還妥帖,隻是雷傑他……”
“雷傑怎麼了?”
“拘捕罪囚時被人砍了一刀,兩日前……剛剛過世。”
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謝觀星抬頭望向頭頂的星空,星空依舊是往日的那片星空,可這星空之下,卻早已物事人非。
“小武走了,雷傑如今也“走”了,下一個又該輪到誰?會是我謝觀星嗎?”
身形再次移動,隻是這一次,沒有人上前阻攔。
“大人您這是要往哪裏去?提調大人那裏屬下該如何交待?”
“好生留住自己的性命,不該你管的事情就莫要去管,謝某這就過去給你家大人一個交待!”
當謝觀星的身影轉過街角,單膝跪地的楊波緩緩站起身形,隻待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這才扭頭對著身後厲聲問道:“李敢,方才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幾名影衛身後閃出一人,正是當日五柳巷青衣捕手李敢。
看著遠處空蕩蕩的街角,李敢默默將手中短弩遞給從人,隨即似自語一般恍惚答道:“提調大人那裏若是出了事情,你我兄弟幾人隻怕也難得善終……。”
“放屁!你莫不是被迷陀丸吃傻了?總捕大人怎會為難自家兄弟?”
麵露幾分羞慚神色,李敢揮手驅走了身側的一眾影衛。待整個街麵上便隻剩下自己和楊波二人,這才湊近楊波耳邊小聲說道:“兄弟你莫不是沒有看出來?每次大人要去……都是當下這種眼神。”
伸手做了個下劈的動作,李敢再次壓低聲音說道:“若是總捕大人這裏真的出了事情,誰又能夠為你我兄弟擔待?方提調嗎?他眼中要是真有我們這幫兄弟,雷傑如何會死?”
聽聞李敢此語,楊波一時竟呆在原地,半晌方壓低聲音問道:“即如此,那便如何是好?要不要我悄悄跟過去看看動靜?”
“不必了,我已安排人手知會提調大人,想必他那裏會有應對,下回且記住了,刀在手中,未必都是要殺人,有時候也是為了保住自家性命。真難為大人他好心提醒於你,偏生你便如一塊不開竅的木頭!”
恍若大徹大悟,這楊波轉身便要對著謝觀星離去的方向施禮,可雙拳尚未保攏,腰間卻是被李敢狠命扭了一把。
“還不跟過去看看?”
“是了,是了,唉呀,怎的這腳說扭就能給扭到了!”
……
拋開楊波李敢的閑扯不提,約莫能過去了一個時辰,如臨大敵的安平王府迎來了今夜的最後一位客人。
燈火通明的王府後院,新任影衛提調方勝正衫而坐,而就在他身後的一所房舍內,一些燈火透過緊閉的門窗隱隱漏出。
說來多少有些蹊蹺,少有人會將桌椅擺在房舍門口,可方勝偏偏就這麼做了,並且那桌案後也並非隻有他一人,還有一名相貌清麗脫俗的影衛,此刻正緊閉著雙眼立於方勝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