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這大能修士的法術還真有些門道,也不知是不是用得障眼法,可找不到門戶又怎樣?老子偏偏就不去翻牆!”
緩步走向院牆,身後的冷笑一聲連著一聲,季效廉似乎對於翻牆一事存有偌大把握,見謝觀星依舊沒有想要停止的意思,這老頭兒終於忍不住喊道:“莫說老夫沒有提醒過你,你若是不怕天雷擊頂,那便隻管去翻,似你這樣的囚徒腐仙山要多少就有多少!”
得意洋洋的端起案頭茶盞,季效廉仿佛已經看到了謝觀星即將麵對的悲慘遭遇,那盞茶明明已經衝泡的沒了顏色,可此刻再飲入口中,卻另有一番滋味。
“撲”的一聲,季效廉在噴出口中茶水的同時險些翻倒,他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一幕,那個注定要被天雷劈回來的小子真就不見了。
連滾帶爬出了房舍,季效廉呆呆立於自家院牆之內,待伸手摸了摸院牆,這季效廉的眼中詭異泛起亮光,其人轉身回房拾起鐵錘別在腰間,待再次出現於院牆之前,那蜷縮的身形已陡然伸展,而隨著這身軀的伸展,一股迫人的氣勢讓季效廉此刻看上去便恍若人間帝王。
鬆活了一下筋骨,又緊了緊身上的腰帶,季效廉的表情變得無比堅定,六尺來高的院牆對於尋常人來說或許是一種阻礙,可隻要沒了天雷,那對於他季效廉便形如虛設。
深吸了一口氣,季效廉身形猛然下錯,幾乎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殘影已掠向牆頭,可就是在他雙足堪堪要越過牆頭的那一刻,一道曲折延展的閃電出現在了季效廉頭頂,緊隨而來的是巨大的雷鳴之聲。
雷聲,遮住了季效廉的慘嚎,但是當雷聲響過,小院裏再次響起咒罵之聲。
“你這天殺的囚徒,居然敢算計老夫!可是用什麼法兒隱遁了身形,還不給老夫滾出來!老夫要活剝了你的皮,把你的骨頭拿去喂啼乎獸!”
且不論焦黑如墨的季效廉如何在院中尋找,他都不可能找到謝觀星的蹤影,此刻的謝觀星正孤零零遊走於奈何城的街頭。沒有啼乎獸叫聲的夜晚是如此寂靜,可是謝觀星不知道,方才的那道天雷,已經驚擾了太多別有用心的人物。
停止了在床榻上的翻滾,孟浪,也就是影月宗弟子翻身坐起大聲喊道:“快去看看六耳聆聽,查一查又是哪裏有人翻牆!”
然而就在門外有人做出回應之時,這孟浪再次喊道:“先不要走,進來說話!”
挑簾進入房內,守在門外的這名城主府仆役不敢有絲毫怠慢。今日這孟總管不知得了什麼癔症,查抄違禁回來後就好似換了一個人,這在榻上翻滾也就罷了,時不時還會發出一陣狂笑,類似此種狀況,從未有人見過,若是此時再不小心一些,也許明日自己就會出現在腐仙山的礦井當中。
“不知總管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進入房中的這名仆役年紀不大,可此人卻是孟浪最為倚重的親信,並且同樣來自腐仙山,隻是出來的時日略比孟浪要晚上一些。
湊近這名仆役耳邊,孟浪壓低聲音說道:“若查出是季老兒的房舍莫要聲張,抽冷子調整一下位置,調到哪裏,隻管將人帶往腐仙山,記住,到了腐仙山一定要是個死人。對了,務必要趕在城主大人問起之前辦妥此事!”
心領神會之下,年輕仆役匆匆離去,與孟浪的謹慎不同,季效廉的房舍中卻是另一副光景。
老頭兒已經從暴怒中回過神來,取來代之的是巨大恐懼。
拚命將房中的存酒灌入口中,季效廉雙目開始變得赤紅。
“這次肯定躲不過去了!腐仙山,腐仙山,讓老夫去那裏挖礦倒不如一死!想要老夫死,哪有那般容易!”
哆哆嗦嗦將手掌探向床榻底部,一柄鑲嵌著綠色寶石的長劍赫然出現在房舍當中。
“無常劍,劍斬無常,今番能不能活命,就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