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絕望的喊叫什麼也不能改變,閃電之下,土行獸的身軀分崩離析,焦黑的碎骨肉塊則灑滿了謝觀星腳下那片草地。
“希望這樣可以平息他的怒氣……!碧霞,你要記住,本真君給你的東西隨時也可以拿回來。”
黑色的甲胄也如那柄戰槍一般化做齏粉,與此同時,一隻毛絨絨的六耳小獸則從碧霞懷中悄悄探出了腦袋。可隻是向著天空看了一眼,這小獸就再次鑽入碧霞懷中,並且止不住的一陣顫抖。
“沒想到你連六耳聆聽都敢私攜出城,難怪你能夠察覺本真君的天眼之術,這些年當真是慣壞了你,罷了罷了,隻要你做成了那件事,這些本真君都不與你計較,可要是你仍舊由著性子肆意妄為,那隻孽畜的下場你也看到了!”
聲音漸弱漸遠,被風兒浮蕩的荒草從中隻剩下了謝觀星和那名叫碧霞的披甲女修。
沒了鎧甲,一道道纏繞在身軀上鎖甲護帶讓僅僅穿著輕質單衣的碧霞真人軀體更顯誘惑,麵對這樣一副凹凸有致的軀體,即使是謝觀星,目光也漸漸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曖昧。
“你又在看什麼?”
沉聲問了一句,還在抹眼淚的碧霞麵色猛然變得極其陰沉。
隨手拔了一根青草放進口中,謝觀星仍舊保持著躺倒的姿勢,隻是那根叼在嘴上的青草晃啊晃得,難免讓某人看著有些心煩。
“也沒看什麼,謝某隻是沒想明白你們方才的那番對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吐掉口中的青草,謝觀星坐起說道。
看到謝觀星自草叢中坐起,那叫碧霞的女修多少感到有些緊張,其人慌忙站起向後退了兩步。
忽然生出的熟識之感讓謝觀星瞬間睜大了眼睛,他終於知道了這名叫碧霞的女修為什麼一定要駕馭異獸。
隻要是人,難免會刻意掩飾自己的不足之處;修士又如何?還不是一樣如此!身材婀娜的碧霞真人,根本就是個瘸子。
莫名而來的一陣心痛讓謝觀星嘴角微微有了抽搐,看到這名一瘸一拐向後退去的女修,謝觀星想到了自己的適妾林仙兒。謝觀星知道自己對不起林仙兒,可真到他想要有所回報時,那林仙兒卻已經失去了蹤影,世間事原就是如此,要是真有後悔藥可以去買,謝觀星想要給自己買上一壇。
定定看著謝觀星,碧霞真人的眼中流露出的複雜情緒難以言喻。九幽寒槍與附神甲的消弭,不僅帶走了她最後的希望也帶走了她的大半修為。真到了此時此刻,碧霞真人這才意識到了一些不妥之處,也許就是從最初的贈槍贈甲開始,自己便注定了今日的結局。
……
兩行清淚順著麵頰緩緩滑落,原本靈巧的手指一旦伸向護帶就開始變得有些笨拙,解著解著,這叫碧霞的女修終於按耐不住,索性不再去解那些纏繞在自己身軀上的鎖甲護帶,而是抬手輕輕拔去了那兩根插在自己後腦上的金針。
與金針一同拔去的還有束發的頭飾,當青絲散落,一臉倦意的碧霞徑直躺倒在了草從之中。
“你自己動手吧,記著完事後讓我睡上一會。我功力恢複尚需時日,既是錯過了時辰,又沒了土行獸,便隻有等到明日一早方能入城!”
……
沒人知道一名高傲的女修為什麼會在這樣的狀況下卸去自己的易容,也許是害怕觸及金針生出狀況,也許是因為別的原因,可無論怎樣,當一名女子將自己真實的麵貌展現在某人麵前,那麼這也就意味著放棄,同時也意味著選擇。
預想中的疾風驟雨遲遲沒有到來,等了許久,這叫碧霞的女修隻得再次開口催促。
“六耳聆聽沒有反應,真君應該沒有留意這裏,你還在等什麼?莫非想和我一起去死!”
“仙兒,你真的是仙兒嗎?”
顫抖的聲音在碧霞耳邊響起,待雙目微睜,碧霞看到了一張湊到自己眼前的麵孔。
謝觀星幾乎快要瘋了,眼前之人分明就是林仙兒,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腿有殘疾,可偏偏那感覺不對,那聲音不對,那緩慢增長的修為更是不對!
“仙兒,你何時入得小成界?可是遭逢了什麼事情,因而認不出為夫,你看看這個,這物什你一定能想得起來!”
顫抖著從懷中取出一物湊到碧霞真人眼前,謝觀星眼中的期待看不出半點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