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幅畫作(2 / 2)

“事已至此,小弟也無需欺瞞謝兄,那大殿內確有秘道,可除了我爹和我那個死去的兄長,宗內能進入秘道的便隻有趙彬一人!至於這出事之前殿內是否有異常之處,這個小弟當真不知。聽聞涉川國主要來我隱月宗祭天,紫霄宮數月前便封了殿門,所以除了我爹與幾名宗內供奉長老,能進入大殿的便隻有幾名從武山請來的工匠……。”

提到工匠,孟浪的言語忽然停住,貌似又想起了什麼?

“也不知那些工匠自從進入大殿便再也沒有出來過算不算是一種異常?隻不過此等事換做小弟我,多半也容不得他們走出大殿半步。這帝王家也罷,道家也罷,若沒個玄妙哪來的崇信?謝兄是明白人,想必不用小弟我將話兒講的太過通透……。”

……

“真需要將話兒說通透嗎?”消停了許久的命運之輪再次表達了不同意見。

若換作數年前,孟浪言語足以令謝觀星心火暗生,可放到今時今日,孟浪對於那幾名工匠生死的漠視至多不過換來謝觀星一陣白眼。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冥冥中似乎凡事都要講個因果。可道境之下,這因果又是什麼?是兩端?是執念?還是心魔?

“謝觀星,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你以為這道究竟是什麼?修道又是為了什麼?”

腦海中莫名響起的一個聲音讓謝觀星恍若醍醐灌頂,曾幾何時,自己以為生平所求不過“暢快”二字,而自己想要找尋的道也在這暢快之中。可是這些年下來,自己卻好像距離那個“道”越來越遠,因為每當自己找到了一些“暢快”感覺時,卻不得不麵對更多的“不暢快”。

懸於謝觀星頭頂的命運之輪發出一聲轟鳴,這或許是一種讚許,又或是一種嘲笑。

一朵盛開在荒原中的野花,一隻舔舐幼子的異獸看看也就罷了!“道”就在你眼中,即不因你心動而增減,也不因你感觸而生滅,可你何苦定要因為心動將它采摘下來?何苦定要因為感觸而留戀忘返?也許就是因為這采摘讓你看到了花朵下麵腐爛的屍體;也許正是因為這留戀忘返才讓你成為了異獸口中的食材。

唯一是道,翻看一麵你必定會看到另一麵,真正的“修道”不該是這個樣子。真正的離幻堪破也不該是這個樣子。倘若修道本身也成了一種執念,任誰都想要去找尋一些印證,至於這些印證究竟是真是假,信又怎樣?不信又怎樣?“不信”是基於你想要去相信,而“信”同樣是基於你想要去相信,這心火不滅,諸法俱為幻像,離了當下,進退仍是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