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似這等的天氣還讓老子巡營,姓薛的那廝便不怕老子背後射他一箭!”
伴隨著一聲咒罵,獸皮製成的帳簾被人一把掀開,被寒風與雪花搖曳的燭火猛然晃了兩晃,隨即便再次安靜下來。
“老二,你便不能先打個招呼再進帳嗎?本將軍好歹也是你的上官!”
多半是覺得顏大寶此舉多少缺了些規矩,盤坐於火盆旁獨自熏烤著肉串的成懷素不由的嘟囔了兩句。
“上官個屁!攤上你這等的上官,我顏大寶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入得軍帳,顏大寶可不在乎什麼上官不上官,他在乎的隻是那些承架上散發著濃香的烤肉。
略一探身,顏大寶作勢便要搶過成懷素手中的肉串,然而他的手臂是探出去,卻連成懷素的手掌都沒能碰到。
眼見著顏大寶的手掌在自己麵前一陣劃拉,被錦被包裹著的成懷素發出一陣怪笑,可笑過之後,這成懷素卻是麵色一沉開口說道。
“看什麼看!怎這般不曉規矩,還不過來給老二卸甲!”
纖纖玉指憑空出現,當一名女子的身形漸漸於顏大寶身後顯出輪廓,軍帳內傳出 “劃拉”一聲脆響。
“哎呀!我××你個仙人,當真是一個不如一個!成懷素,我顏大寶可是上輩子欠你的!那夜壺呢?老子今晚橫豎要收了回去,免得來日這婆姨也用著順手!”
“撲哧”一聲輕笑自帳外響起,即便早已被嚴寒凍到麵色鐵青,兩名值守於帳外的親衛還是習慣性的支棱起了自己的耳朵。雖然他們也清楚,方才的動靜多半會給自己帶來一些麻煩,可能夠在難以忍受的苦楚中尋找到一些慰寄,這看似極度不妥的行止倒也值得。
也許是因為帳外風雪呼嘯,帳內的成懷素貌似並沒有聽到那聲輕笑,其實聽到了又能如何?與其讓親衛們因當值一事相互大打出手,倒不如給他們一個想要當值的由頭。
“便隻有你護著這幫小子!若是我顏大寶,早就打發他們進了前鋒營!”
揉搓著自己的腳掌,湊到火盆旁的顏大寶輕聲嘟囔了一句,此時此刻不得不佩服顏大寶的皮糙肉厚,因為換作旁人若是被一副幾乎快要凍結在一起的甲胄砸中腳趾,隻怕不會像顏大寶這樣隻罵上兩句便做了事。
隨手遞給顏大寶一串烤肉,成懷素扭頭望了帳角,那名莫名出現於帳內的素衣女子已經在收拾顏大寶身上褪下的甲胄,而看到此種狀況,成懷素一臉苦笑開口說道:“你這又是何苦?不過是卸個甲,便是有些折損顏麵,犯得著施展道門手段?”
仿佛是沒有聽到成懷素言語,素衣女子隻管一針針縫補著甲胄上的皮質扣帶。
“你便是縫好了老子也不敢穿,萬一上陣鬆脫下來,即便是死不了我顏大寶也丟不起那個臉!”
多半是想緩和一下氣氛,顏大寶一邊往嘴裏塞著烤肉一邊對著那名素衣女子訕笑說道。
顏大寶的“示好”同樣沒有帶來任何回應,素衣女子的所有心思似乎都已集中到了那副甲胄之上。
“莫去理她,便是這麼個心性,即不讓老子碰又不肯走,天曉得想要做些什麼!”
遞過酒盞,錦被下的成懷素再次抓起了一串烤肉,天寒地凍之下,溫酒烤肉不失為一種難得的享受。
一口飲盡杯中美酒,顏大寶的麵色漸漸有些泛紅。
“成兄,我等困在此處已有半月,那姓薛的到底想要做什麼?此次深入武山國內,即不搶掠也不攻城,兄弟們忍饑挨凍隻怕熬不了多少時日!”
見顏大寶出口相詢,軍帳內的成懷素裹了裹身上的錦被開口說道:“聖上不是有旨,此番出兵乃是協助武山國平叛,相信待雪勢消減自有武山國的官員將糧秣送來,老二你倒是擔心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