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到教室剛坐下,同桌就警覺的吸著鼻子,睜大眼睛,這家夥屬狗的。
課上到一半,他湊過來問,“怎麼這麼香?”我告訴他,我在路上撿到一瓶女生用過的香水,問他要不要噴點。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一聲不吭的繼續聽課去了。
下課後,我走出教室,門口轉角處發現了安安,她左手拎著飯盒,打量著從她身邊經過的人。見到我時,從後麵蹦了過來。我驚訝的看著她,“你怎麼會在這裏?”
“等你呀。”安安麵露得意的表情,“意外吧。”
我看了她好一會,豈止意外,都要驚出病來。然後輕聲回應,“意外。”
我們並肩走在人群裏,邊走邊聊,她告訴我昨天晚上又被罰跑了,還把詩詩也拉下了水。我告誡她說,天變冷了,再跑也不如被子裏麵暖和,小心被凍感冒,忍一忍就什麼都過去了。
她很溫順的哦了一聲。
到了食堂,我們坐在一起吃飯,飯後我們沿著原路返回,在樓道口處分手,回到各自的教室。
之後,我們便自然而然地的經常在一起,常常是我出了教室,她才匆匆的跑到樓下來等我,然後一起去吃飯,散步。
元旦節一到,學校開始熱鬧起來,各個班級開始緊張而有序的籌辦晚會。入夜,教室裏已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一場盛宴正在徐徐上演。
仿佛很久沒有這種氣氛了,真的很久很久,大約在我剛開始記事那年,春節的時候,家裏還是一棟小平房,門口掛著紅燈籠,放著煙火,還收到一疊厚厚的紅包,我望著教室裏有些誇張的裝飾,那種愉快之感仿佛又回來了似的。
趁著人多,我悄悄的溜進了安安她們教室,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觀摩她的教室。
看上去比我們教室要整潔,牆壁上沒有足球之類的印記,書籍整整齊齊的擺在課桌上。
燈管上掛著彩帶,四周貼了很多氣球,很是女生氣,也難怪,文科班本來女生多男生少。
逛了一圈,安安不在,詩詩正端著一盤水果朝我走來,我挑了一顆葡萄丟進嘴裏,詩詩直跺腳,“還沒洗呢”。
她一跺腳,嚇得我咕咚一聲全吞了下去,想吐都來不及了。正要作嘔吐狀,安安從外麵衝了進來,問我怎麼回事。
晚會在大家的寒暄中開始了,我挨著安安坐在靠邊角的位置,詩詩也坐在旁邊,女孩子多的緣故,七嘴八舌的就成了一出戲。
大家一邊唱歌一邊品嚐美食。三杯啤酒下肚,氣氛頓時高漲起來。
不知是誰還準備了一個蛋糕,一個淘氣的女生繞到我的後麵將蛋糕結結實實的拍在了我臉上。我把臉上的蛋糕用手一抹,很無辜的看著安安。
安安笑的不行,一不小心坐空倒在了地上。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
由於大多數同學並不是很熟,我多少有點別扭。
隨便吃了點東西,趁著大家哄笑的間隙,離開了教室。經過花男他們教室的門口時,朝裏麵瞄了一眼,似乎早早的散了場。周圍剩下幾個人在寫作業。
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刺耳聲。我順著聲音尋去,花男正在搗鼓音箱和話筒,他化了狀,穿了件白色的長袍,頭戴鳳冠,愈發像個女孩子了。
有時候真是很奇怪,不想見一個人的時候,竟然真的可以很快的記憶塵封。
他一邊折騰一邊氣惱,音箱半點響音都沒了,他對著牆角去的桌子狠狠的踢了一腳,“怎麼就壞了。”又對著後麵那幾個學生破口大罵,“你們就看我笑話吧,滾出去啊,”
幾個學生也不理會,陸續出了教室,教室裏頓時冷清的出奇,猶如一個人的葬禮。我匆匆的瞥了他一眼,心情陡然承重,匆匆離去。
到了外麵,我在小路上靜靜的踱步。
晚上特別的陰冷,比任何時候都要冷,大概是下雪的前兆。
一邊踱步,一邊想著花男的事。我突然覺得,倘若是沒有那件事情發生,我們現在會不會還是朋友。
然而旋即,我又覺得就算沒有那件事,依照花男的性格及做派,也不可能和周圍的人相處的很愉快!
想到這裏,突然覺得寂寞又難受,忍不住又想安安,似乎隻有她才可以讓我內心平靜下來,我把手伸進口袋裏,撫摸著那瓶寫著“記住我的味道”的香水。
說來也怪,本來我從不用香水,那天出人意料的噴在手背上。
當我湊近手臂去聞的時候,背後隱隱傳來笑聲。
我一轉頭,是安安。她穿著節日的盛裝,紅色的外套搭配羊毛帽,脖頸處還圍著一條淺色圍巾。站在我身後雙手捂著嘴直笑。看神情仿佛已經來了很久。
安安走到我的跟前,我警覺起來,把香水藏到後麵。
她彎下身去,聞我身上的味道。然後用一種狡黠的神情對著我笑。
我茫然的看著她,起先覺得有些虛,漸漸的就覺得她很親切,當她的笑容完全消散時,我就覺得,是時候該表達點什麼了,至少比現在還要親密,當時我的腦子裏這種衝動非常強烈。
也沒多想,我一把摟過她的腰,纖細無比,她的整個身體都貼了過來,安安發生一聲沉重的呻吟。
我猛然低下頭去,將嘴唇朝著她的湊了過去,不偏不倚的壓在她的嘴唇上,安安像是呆住了,沒有任何回應。我試探了幾次,兩片嘴唇才安定的結合到一起。
她的唇柔潤濕滑,輕輕的回應著我,一邊用手抓緊了我的後背。我貪婪的吮吸著她的芳香,和香水味出奇的一致。
天空中忽然飄起了鵝毛大雪,落在衣服,發髻上,可是我們全然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