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假,我比原計劃提前了幾天。安安回來那天我去接了她,我舉著一張硬殼紙皮,上麵用心形圖案連接著我和安安的頭像,安安輕盈的朝我走了過來,捂著嘴,歡笑不語。
坐在回來的計程車裏,和煦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雖然一直以來相聊甚歡,但是真的見了麵,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個可以不用舉了啦。”
她奪過去自顧自的欣賞起來,沒做任何表示。我在一旁尷尬的笑笑。
中途,我和安安約定去爬山。在尊南中學後山上,我們沿著被森林掩蓋的小溪溯遊而上。雨季過後的初秋,溪水漸漸退去,小溪兩側露出渾圓的石頭,溪水繞著大石頭縫隙中流過,在沒有大石頭的地方溪水流動平緩,鋪滿五顏六色的小石子。大麵積的陽光透過林蔭縫隙,撒在晶瑩清澈的溪水裏。整條小溪都鋪滿了稀稀落落的陽光,斑駁陸離。
安安很順從的跟在我身後,光著腳丫很認真的走著,真的很認真,微微的低著頭,眼睛很用心的注視腳下,留下兩串長長的睫毛,偶爾會輕抿嘴唇。
安安一隻手提著裙擺,一隻手很自然的握在我手裏,安安的手很細,柔弱無骨,隻堪盈盈一握。我用腳尖試探性的觸碰小石子,棱角早被打磨光滑,當整個腳底完全踩在小石子上,細膩又平滑,偶爾也會酥酥麻麻,這種恰到好處的刺激,恰如安安通過手心傳給我的溫度。
行走在小溪之中,全身都透著一股來自大山裏的沁涼,整整一夏的悶熱都隨之而散去,小溪兩側很空曠,大片的石頭都被陽光照射的有些發白,實在難以想象在我們上空竟然是茂密的森林。
“真的很有趣,怎麼發現這裏的。”安安看著我說。
“之前也是聽說過。”我頓了頓。“嚐試著來過一次,一個人嚇的半死。”
“那你還叫我來。”安安嗔道。
“不過確實有趣呀。”我笑著說,我頓了頓“再說,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是兩個人就可以了,你不覺得嗎?”
安安笑沒有搭話,一邊輕咬著嘴唇,繼續往前走去。偶爾抬頭莞爾一笑,之後又盯著腳下。可是她身體總在不聽話的左右搖擺。在一下坡處,安安腳底一滑,發出一聲驚叫。我伸手過去摟住她的腰,將她抱在手裏。她緊緊摟住我的脖子,半閉著眼睛,花容失色。當安定下來,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是不是嚇了一跳?”我問。
“嗯。”安安點了點頭,依舊摟住我不放。
我摟著安安在小溪裏,往前也不是,後退也不是,就這樣立在那裏。“要不休息一下吧。”
“好吧,”我們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剛一坐下,安安便湊近我的耳朵,用一種極為私密的聲音說,“我想方便。”
“不會是被嚇的吧。”
“去你的,才沒有呢。”
“你現在明明就有嘛。”
“別鬧了,人家都急死了。”
我看了看她,又轉過臉來環顧四周,仿佛在找一片與之匹配的地方,我指著一塊大石頭,“躲到那個後麵就行。”
安安跑了過去,在那邊左顧右盼了好一陣,才撅著嘴對我說,“不許偷看。”之後蹲下身子去,發出一陣嘻嘻索索的聲音。一條涓涓溪流順著石壁彙聚到小溪裏。
安安過來的時候,我把頭偏向一邊,假裝什麼也沒看見。她在我的身邊重新坐好,然後偏過頭來問我,“大學裏生活怎麼樣?”
“還好吧,就是很想你。”我轉過去,看著她的眼睛說,“自從你不理我,我真的想你想的好苦,雖然現在和好了,可是我一直不理解。”
“不想讓你太得意了,冷一冷你才好。”安安低下頭去,嫣然一笑,然後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說“說實話,其實一直以來我也挺想你的。”
鬧別扭的時候就一直不理不睬,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一旦和好,又甜蜜的說很想我。我隻覺得心裏發苦。我靜靜的凝視著她,白皙之間透著粉紅的肌膚,吹彈可破;大大的眼睛靈動又可愛,嘴唇微微撅起薄而細膩,她是那麼煙雅靈動,真真切切的出現在我的麵前。很快我便放棄了原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