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暖頃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空曠的路邊,餐廳打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在奚浱的車上又耽擱了那麼久,此刻的街道上除了偶爾閃過的刺眼的車燈,幾乎很難尋覓到行人的蹤跡。
月色下晨風拂麵已經有了些許沁骨的涼意,聶暖頃緊了緊校服的領口,想要加快步伐可是腳步卻沉重的像被人拉扯住一樣。
明明就已經正式向奚浱宣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他刺耳的嘲諷,還有臉頰上殘留著的火辣刺痛,早已在眼眶裏打轉的水霧再也抑製不住的奪眶而出。
她也不知道那如散落的珍珠般的淚滴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流下的,好像找不到理由,哪怕她被奚浱一次又一次的淩辱,她也不曾感到過那麼委屈和無助。
一千萬?兩千萬?一億?別墅?跑車?……
那些揮之不去的數字反反複複的在聶暖頃腦海裏盤旋,原來他瞬間的溫柔隻是為了他的占有欲找一個合適的借口而已,他感興趣的從來就隻是她的身體。
忽然覺得身上傳來輕微的觸碰,一股細微的暖意隨之而來,聶暖頃慢慢的抬起眼瞼就看見了那一張清澈的笑臉。
江皓霖脫下自己的外套輕柔的披在聶暖頃身上,小心翼翼的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痕,溫柔的聲音透著一絲責備,
“暖頃,為什麼這麼晚還在街上閑晃呢?下次不許這樣,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會不安全的,以後每天我都去接你下班。”
不容聶暖頃拒絕,江皓霖就牽起了她的手快步朝前走去,他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小心的掩藏他之前看到的一切。
如果可以,以他江皓霖一貫冷漠無情的行事風格,剛剛的那一刻他或許就拿刀砍了奚浱那個混蛋,可是當他看見聶暖頃清冷的背影他就都什麼都明白了。
“以後不要再見奚浱,他不是你值得托付的男人。我想你應該知道他的女人何其之多,我不想你淪為他的玩物。”
江皓霖倏然頓下腳步,垂眸對著地麵歎了一口氣,才鼓足了勇氣望著那張清澈如晨曦的絕美臉龐。
“我知道,以後我跟奚浱不會再有任何接觸的,我們本來就不是一類人。皓霖,我知道你擔心我,謝謝你!”
聶暖頃低著頭撕咬著薄唇,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從嘴角裏擠出一抹依舊沁人心脾的笑意,對著江皓霖輕輕點了一下頭。
“暖頃,如果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可不可以考慮我一下,你知道我對你的感覺,所以不要再逃避我。就算你直截了當的拒絕我,我還是不想放棄。”
江皓霖篤定的目光不再膽怯,拉過聶暖頃的手期許的看著她,那深壑的黑眸裏濃鬱的深情在此刻毫不掩飾的呈現在她的眼前。
聶暖頃快速的抽回手,慌亂的側過身將視線轉移開去,蔥細的手指不自在的往耳後捋著垂下的發絲。
側過臉的那一刻她的心幾乎要跌停,因為麵朝街道的一瞬間看到了坐在車裏一閃而過的身影,幽暗的黑潭裏駭人的戾氣隻一眼就足夠讓她膽戰心驚。
“皓霖,對不起,我現在隻想以學業為重,謝謝你的錯愛。我們回去吧!”
看著奚浱的車漸漸遠去,聶暖頃才稍稍舒緩腹內幾乎要讓她窒息的忐忑不安,淡淡的對江皓霖說道,很快就徑直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