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暖頃忘情的沉醉在奚浱的懷抱裏,猛然間側過臉才憶起那些隱藏在不同角落裏的攝像頭,現在這一切應該都在紀敏澤的掌控之內吧。
“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聶暖頃突然掙開奚浱的擁抱,慌亂的衝進了洗手間,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手足無措的靠在冰冷的門板上。
明明是要跟奚浱講清楚的呀,為什麼現在竟然越來越亂,梓浚還在紀敏澤的手上,他的傷到底怎麼樣呢?
“對不起,梓浚!我真的是個不稱職的媽媽,你的頭到底怎麼樣呢?我改怎麼辦呢,一個是你的親生爸爸,一個視如己出的把你養大……嗬……嗬……”
聶暖頃順著門板無力的蹲下,纖細的手臂死死的抱著膝蓋,徹亮的水眸一瞬間隻是呆滯的盯著地板。
現在要她傷害誰都感覺像是在剜自己的肉,紀敏澤如果不是因為她斷然不會坐在輪椅上,而且這五年他真的對她和梓浚很好。
而奚浱又是她這一輩子唯一深愛的男人,哪怕他之前十惡不赦,可是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儼然已經不再寒冷,那深壑的柔情讓她難以抗拒。
抬起迷惘的眼瞼,聶暖頃下意識的朝著洗手間的牆壁四下張望著,紀敏澤應該不會連這裏也裝了監控器吧!
“敏澤,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想要求你一件事情,等我把奚浱送到醫院之後我就搭最近一班的飛機過來。我知道我的請求很殘忍,希望你念在我們五年的情分上答應我。”
聶暖頃掏出手機,無力的撕咬著泛白的手指,幾乎是鼓足了勇氣才有了撥通那個熟悉號碼的力氣。
“剛剛的戲碼很精彩啊,為什麼不繼續呢?我還是第一次聽見奚浱那麼溫柔的對一個女人說話,多麼感人至深的表白啊,連我都動容了!既然難分難受又何必要求我呢?”
電話裏傳來紀敏澤戲謔的笑聲,即便是隔著十萬八千裏的距離,聶暖頃也能感到到他深邃的眼眸裏透著的強烈的怒氣。
“你何必要我挖苦我呢?是,奚浱的話的確讓我很意外,對於他的懺悔和一片深情我已經有心無力了。拜托你答應我,我真的不會再跟他見麵的,這是最後的送別不可以嗎?”
聶暖頃極力的忍著在眼眶裏打轉的水霧,從嘴角裏擠出一抹好看的微笑對著電話那端的紀敏澤笑道,那麼卑微的語氣裏透著噬骨的蒼涼。
她隻是想讓奚浱在接受殘忍的打擊之前可以恢複往日的神韻,如果現在就對那個有著重度抑鬱症的男人說出那麼無情的言語,那樣隻會讓驕傲的他再一次徹底的深陷那一片暗無天日的黑暗之中。
聶暖頃小心翼翼的聽著手機裏麵的動靜,此刻電話那端死寂一般的沉寂讓她莫名的恐慌著,紀敏澤他會答應嗎?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不是看在我們所謂的情分上,因為我根本就不曾擁有過你,我們之間又何來的情分,那從來都隻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但願你可以震的徹底的跟奚浱斷幹淨,否則你兒子的處境會比你想象的還要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