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駕鶴東來

“嗚嗚……,我苦命的兒呀,你爹去的早,你要是走了,讓娘怎麼活啊,嗚嗚……。”耳旁傳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楊辰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來:“這是在那裏啊?小沫呢?我旁邊怎麼還有人哭啊,這是怎麼了?”

楊辰頭痛欲裂,腦袋似乎要爆炸一般,各種極為奇怪的意識強行融入自己的記憶之中,同時一些紛亂的念頭紛至遝來,不斷的充斥著他的腦袋裏:“這裏是隋朝的大業三年,自己住在山東的琅琊縣,我是王家的大兒子王旭……”

楊辰心中極是震驚,莫名的恐懼感襲來:“這是怎麼回事?我到底怎麼了?”楊辰雙手緊緊扯住床單,猛地睜開眼睛,這一睜眼,楊辰頓時目瞪口呆。一縷殘陽通過窗戶灑在屋裏,一個穿著青衫羅裙的婦人正趴在他的身上痛哭哀嚎,自己仰麵躺在一個低矮的榻上,旁邊有個精巧玲瓏的舊燭台,紫木的破舊圓桌,半新不舊的茶幾,房子內的裝飾極為古香古色。

楊辰呆呆的看了半天,怎麼也不明白自己身上會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嘴角輕輕蠕動著,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腦子裏的奇怪意識再次融入自己的記憶之中:“他叫王旭,年僅十七,是琅琊王學儒的孫子,琅琊王氏共有四房,分別是王學儒,王學崇,王猛,王信,其中王學崇是族長。而自己是王學儒一房,王學儒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王泛,也就是王旭的親生父親,王泛三年前得了一場病去世了,王旭是庶子,乃是王泛酒後亂性與婢女韓氏所生,故而王旭在家中地位不高。王旭還有個同父異母的正房兄弟叫王傑,是一個吊兒郎當,整天尋花問柳的紈絝子弟。王學儒的二兒子叫王寬,育有一子一女,在外為官。”

楊辰一想到這頓時目瞪口呆,他乃是山東人氏,再加之喜好曆史,對於這古代的琅琊王氏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琅琊王氏在西晉時可是不折不扣的世家大族,家族曆史悠久,乃是從西漢流傳下來的門閥世族,在中國古代西漢王吉祖孫幾代人祿位彌隆有‘累世之美’之名,開創了琅琊王氏顯貴的先河,在這之後王氏才俊輩出,三百年冠冕不絕,譬如南朝時期被稱之為諸儒之領袖的‘儒宗’王儉,東晉時期的‘書聖’王羲之,魏朝時期的‘竹林七賢’之一王戎等等,後人曾形容琅琊王氏弟子幾乎無人不能文,無人沒有文集,可見琅琊王氏人才之多。

這琅琊王氏的興盛的重要緣由簡單說起來是在魏晉南北朝和隋唐的中古時期,除了連年的戰亂,還有著名的門閥製度,門閥製度形成於東漢時期,在魏晉南北朝盛行,自西漢漢武帝以後,世人崇尚儒學,官僚多以經術而起家。許多當世大儒授徒講學,門生故吏遍及天下,形成一種社會力量。而後來的九品中正製的實行之後,官員的選拔隻看家世名聲。在那時有一句話叫做上品無寒士,下品無世族便是那是的社會官僚製度的真實寫照。世族在壟斷官僚的同時為穩固統治階級,通過門閥世族的相互聯姻來鞏固尊崇地位,把持政權,成為長盛不衰的名門望族,而琅琊的王氏便是其中首屈一指的門閥世族。在隋朝之後,由於科舉製度的實行,寒士布衣等低下階級人才逐漸崛起,唯才是舉,唯才以用的政策讓門閥世族長期壟斷朝綱,把持政權,占據上層統治階級的局麵打破,門閥世族也逐漸衰敗下去。劉禹錫曾有詩雲:“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首詩暗示了烏衣巷的昔日的繁華與今時的衰敗,同時也是六朝豪族,尤其是王謝兩家盛衰的見證。

楊辰倒吸了口涼氣,“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成了琅琊王氏二房的大公子?我的腦子裏居然有兩種記憶?”,楊辰漿糊般的腦子裏疑問重重,隨後王旭的記憶在楊辰的腦海中浮現:“原來,昨日王旭與族學裏的學生一起乘船出去遊玩,王旭由於是王泛的庶子,在加之本人反應較為遲鈍,向來不受族中弟子的待見。當日王旭一個人坐在船旁發呆。王旭的弟弟王傑與兩個族學弟子劉青,張省林三個紈絝子弟閑著無事,便打賭若是王傑將不通水性的王旭騙下水,王林,王省兩人就請王傑去琅琊最大的妓院綺思樓逛一遭。王傑平日裏仗著自己是正房兒子,在王旭麵前向來極為囂張跋扈,沒事就拿王旭逗樂子,他想都沒想,便接下賭約。

王傑隨後笑眯眯對有點呆的王旭說河裏河裏有隻金色的大王八。心地單純善良的王旭信以為真,心中好奇,站起身子朝河裏去看。這時王傑悄悄伸出腳絆住王旭的小腿,王旭上身不穩,整個人紮入河裏,可憐旱鴨子一個的王旭在水中手腳並用,拚命掙紮,可還是漸漸沉入河裏,在水中王旭還聽到王傑等人的大笑聲:“哈哈,這個呆子給我弄進河裏了,怎麼樣,你倆明天老老實實的把銀子準備好吧,哈哈……。”王旭意識逐漸模糊,暈死過去了,而至於後來是誰將自己救上岸,卻是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