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池中之物(2 / 3)

青石板砌成的小道上又走來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穿著白衣長袍,神態輕鬆,嘴角邊始終帶著淡淡笑意,讓人感覺親切的同時又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

孫思邈捋捋青須,笑道:“玄齡你來的正好,你可還記得昨日我告訴你的那個在大街上大論民婦之重要性的少年嗎?他可又鬧笑話了。”

那個被孫思邈稱為玄齡的年輕人正是大唐有‘房謀杜斷’之稱,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的房玄齡。隻是此時房玄齡年紀尚輕,腹中又極具才學,難免有些驕傲之色。他本與謝詡自幼相識,關係極為要好,與孫思邈遊山玩水來到琅琊,剛好借住在謝詡家中。

“哦?我到現在還後悔昨日沒與你們一同去閑逛,錯過了一出好戲。你們且說來聽聽那少年鬧了什麼笑話。”他找了個凳子坐下,模樣隨意,並無一旁的謝詡那般恭敬有禮。

孫思邈絲毫不在意,他們年齡相差許多,但性子脾氣相投的很,再加之孫思邈的愛才之心,兩人可以說是忘年之交。否則也不會結伴同行,一起遊山玩水。

孫思邈不答反問:“玄齡今日起這麼早來這尋我,可是有事?”

房玄齡哈哈笑道:“思邈先生還真是慧眼如炬啊,一眼便看穿我找先生有事。”房玄齡頓了頓,又道:“剛才我還在睡覺時,昨日得了我吩咐的一個村民挖出塊碑帖送到謝大人府上來了,我想著孫先生素來喜好碑帖,便過來尋孫先生一起去研究研究,可不知先生有意否?”

孫思邈寵辱不驚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道:“哦,玄齡且帶我去看看,路上我再細細告訴你那王旭鬧得笑話。”

孫思邈遂對謝慎顧微笑道:“謝賢弟,我與玄齡先去看看那碑帖,晚上再執子對弈,促膝長談如何?”

謝慎顧站起身來,拱手笑道:“如此甚好。孫先生你與玄齡快些去吧。”

待房玄齡與孫思邈走後,謝慎顧淡淡一笑,坐在石凳之上,中指和食指間夾著顆白子,輕輕地敲擊著棋盤,雙眼微閉,似乎在想些什麼。

謝詡見自己父親這般模樣,知道父親有話要對自己說,遂靜靜站在一旁。

過了片刻,謝慎顧突然開口道:“你與那王旭是同學,應該對他有些了解,你且將他的一些事說來聽聽。”

謝詡不知道自己父親是何意,自從昨日父親與孫先生在街上聽了王旭的一番話後,兩人都對王旭產生了濃厚興趣,謝詡不解,也認為王旭並無多大才華。

可自己父親問話,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王旭在學院裏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除了自己的二哥王朝定外,極少與別的族學弟子交談,因此孩兒對他的了解較少。孩兒隻從學院的一些王氏同學那聽過王旭的母親是個婢女,而他是其父王寬酒後亂性所生,在他父親去世以後,因王寬的正房妻子盧氏為人尖酸刻,將王旭母子單獨分出個小院生活。”

“嗯”謝慎顧睜開眼睛,似有所思道:“早年王寬在世時與我有些交情,到是不知他還有這樣一個兒子,想來王旭一個婢女所生的兒子,自己父親又死的早,生活倒是艱難。”

“誒!”謝詡抬起頭來,一副突然想起什麼的模樣,道:“孩兒還記得前些日子學院的一次郊遊,王旭曾差點被水淹死,當時我在現場,親眼見他斷了氣,可是後來居然又活過來了。”

謝慎顧心下詫異,迷惑不解竟有這種事情,過了半晌,遂自言自語道:“難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謝詡又道:“那日我站在船上看見王旭不慎落水是被他的親弟弟王傑弄下去的,當時王傑與另外兩個學院的學生打賭,假若王傑騙王旭下水就請王傑去綺思樓玩。”

可憐王傑還以為知道自己騙王旭下水的就是四個人。正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當時謝詡玩得累了,站在船邊歇息,親眼看見王傑伸腳將王旭弄下水,謝詡隻是以為兩兄弟在開玩笑,可後來王旭淹死後他才知曉,隻是他並沒有說出來。因為王氏家族勢大而且世代與謝氏家族交好,素有姻親關係。自己與王旭不熟,沒有必要去管王氏家族裏的事,更何況有可能為此惹上一身騷還不能將王傑怎麼樣。隻是現在自己父親問起,便吐露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