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大一新生的軍訓,如期而至。
麵對著叫苦連天的新生們,教官們並沒有絲毫懈怠的意思,令人頭暈眼花的太陽似乎也來湊熱鬧似的,沒有絲毫想從新生們的頭頂上挪開的意思,反倒就這樣赤裸裸的站在他們的頭頂,頗有一種俯視眾生的感覺。
夏小仲看著班上的女生像刷牆一樣,拚命地往自己的身上塗著防曬霜,唯恐把自己給曬黑了一點點。然而,夏小仲對此卻不怎麼感冒,她總覺得那一層又一層的防曬霜塗在自己身上後,整個人就像個油燜雞一般,油膩膩的,還冒著熱氣。於是,她果斷的放棄了這種行徑,直接素麵朝天的就這麼上陣了。
軍訓,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漫長,卻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曆經半個月的軍訓,這種每天除了訓練,還是訓練的日子,在新生們一天又一天的期盼中,終於,落下了帷幕。
有些感情的到來,往往是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就像夏小仲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一直以來盼望著快點兒結束的軍訓,等到它真的結束了的那一天,竟會覺得心裏悶悶的,有點兒舍不得了。
夏小仲向來不是個愛哭的人,但有時候卻又莫名其妙的極易被戳中淚點。也不知道和教官告別時,哪一個地方觸動了她,也許是早就在這半個月點點滴滴的相處之中,不知不覺地就那麼放在了心上。總之,離別的那一天,看著教官離開的那一刻,夏小仲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哭了,竟哭得淚流滿麵。然而,夏小仲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會悲傷太久的,因為這個和自己僅僅相處了半個月的人,隻是自己生命中的匆匆過客罷了,以後的路上,自己還會遇到千千萬萬個。夏小仲很明白,自己隻是一個人,心很小,小到隻有一個拳頭的大小,新的人、新的事物入住後,舊的人、舊的事物就會被擠出去,最終,消失在生命的長河裏。
其實,夏小仲一直都很抗拒這種事情的發生,因為她不想某一天自己明明知道這件事、這個人存在過自己的生命裏,而自己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了。而且,她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太小了,所以她總是習慣性的把自己封鎖在自己那個小小的世界裏,也許,這是一種懦弱的表現,又或許,這僅僅隻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誰又說得清呢!
軍訓,僅僅隻是開始大學生活的一個前奏罷了。時間漸漸流逝,有些同學漸漸的收回了自己的心,有些同學在放縱的路上漸行漸遠……
就算進入了大學,夏小仲也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她每天除了應付學業外,幾乎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熱枕都放在了雜誌社。因為她已經正式成為了雜誌社的一員,也因為她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是她的一個機會,她應該好好珍惜、好好把握。
北京市的夜晚,沒有了白日裏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也少了白日裏的一派繁華錦繡,此時此刻,猶顯得格外安靜。
夏小仲安安靜靜的伏在了辦公桌上,半眯著眼睛的樣子,顯得有些疲乏,她卻沒有打算睡著的意思。
休息了片刻,夏小仲拿出了那本她再熟悉不過的、已經有些泛黃的日記本,還有那支熟悉的黑色水筆。她緩緩的把日記本攤開在書桌上,一頁又一頁的翻過,細細的數著前麵寫的信,今天,這是第十五封信。夏小仲看了上一次寫信的時間一眼,不知不覺間,竟已經過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
哥:最近過得還好嗎?做生意是不是很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我覺得自己是何其幸運,能遇上一個像林轉角這樣的人。他的知遇之恩,他救我於水深火熱……任何一點,都是不容許我可以去輕易輕視的。
坐在這個算不上多寬敞的房間裏,我覺得很安心,因為這是一個完完全全隻屬於我一個人的空間。在這裏,我可以卸下自己的偽裝,我可以露出自己的傷。隻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過得好還是不好。每一次,我看著卡裏如期而至的錢,每一次,都會越來越多,可是,我的心卻越來越不平靜。
來雜誌社已經將近一個月了,我沒做出多大的貢獻,也並沒有寫出什麼像樣的東西出來。所幸,林轉角沒有絲毫逼迫我的意思,我想,他隻是不想給我太大的壓力,我想,他是了解我的,他也知道我是怎麼樣的性格。不得不說,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神交了很久、見麵時間還很短的人,有時候,比我自己還要了解我自己。所以,在他的麵前,我總是最真實的自己。
其實,我是想做點什麼的,我也想向所有人證明,他林轉角沒有看錯我夏小仲,可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比如靈感,我懂,他比我更懂。
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柳婧給我寫信了,她說她要來北京看我,同時,她也打算回以前那個家看一下。我想,命運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它能把看似毫無關係的人或事牽扯在一起,好比我和柳婧,明明當初是死對頭,明明當初互相看不順眼,明明……可現在的我們,竟然成為了朋友。
哥,我很想你。隻有在我自己的心裏,在這永遠也不會寄出去的信裏,不用再偽裝,大大方方的說:“我很想你!很想那個再也回不去的歲月裏,一直在乎著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