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黔州首府黔陽鎮南侯府後花園一座假山塵土飛揚,搖晃了幾下後,轟然倒地。
鎮南侯謝和軒緩緩收掌,怒容不減,“楊俊艾賊心不死,居然敢妄圖劫持我的兒子,傳我軍令,黔州駐軍,全體出動,搜捕楊黨餘孽,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自有軍卒下去傳令。
謝和軒手中握著薄薄的一張紙,這是剛剛才接到的青龍飛鴿傳書,將山神廟那晚經過詳細記錄下來向他稟告。
“狗皮道人真真該死,本侯對他敬若上賓,不想他竟然臨陣脫逃,棄我兒不顧,死有餘辜。”
“林雨亭?”謝和軒注意到了青龍信中提及的這位年僅十四歲的黔州解元,目光閃爍,“有意思,平時元氣波動全無,隻是個普通讀書人,但卻在關鍵時刻一箭逼走沙不信,射殺蕭雅達,令在場十多名黑衣鬼士化為飛灰,即便是我,也沒這等修為,難道是傳說中的天仙歸竅?”
謝和軒沉吟一下,手一揮,一個中年人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後,“你去黔州學政那裏打聽一下本科解元公的具體情況,再準備一份重禮送到他府上,就說是本侯感謝他仗義出手救下我兒。”
“領命。”中年人一躬之後,轉身欲走。
“等等!”謝和軒想了想,聲音壓低,“好好查查他父母的底細。黔州自古便是蠻夷之地,文教不興,入我大鳴版圖不過三年,怎麼就出了個天縱奇才的十四歲解元,即便是文采風流的江南,也是不常見的。他父母必不是常人。”
中年人走後,謝和軒望著被他一掌打塌的假山,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林雨亭,你若真隻是個尋常讀書人,本侯自會送你一場潑天富貴,但你若心懷叵測,本侯即便背負忘恩負義之名,也要將你揪出來。
啊嚏……
渾身澆的像落湯雞一樣的林雨亭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背上的醜丫手中那柄油紙傘隻能遮住頭頂大的區域,卻擋不住四麵八方無孔不入的淒風冷雨。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找個能避雨的地方。”林雨亭撒開雙腳,沿著官道一路狂奔。
說也奇怪,昨晚幾乎在茅廁呆了一夜的林雨亭此時卻絲毫沒有困意,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即使背著醜丫,也健步如飛的走了十裏路。莫非是滌塵訣起了作用?不會那麼快吧!
林雨亭剛剛升起這個念頭,醜丫又是冷哼,“滌塵訣可是神族入境必修功法,被稱為萬法之祖,在你們人界,這可是無上至寶,一旦流出,不知道多少人打破腦袋都要搶的。”
對這個能看透自己想法的小怪物,林雨亭大氣都不敢喘了,老老實實背著醜丫進到路邊的一座草亭中。
林雨亭擰幹了衣服上的水,望著外麵來勢洶洶無休無止的風雨,愁上心頭。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難道今晚就要在這草亭過夜?
醜丫突然呢喃一聲,靠著柱子站立不穩,臉色通紅,“公子,我冷!”
林雨亭撫上她的額頭,熱的燙手,必是這場大雨的緣故。醜丫身子弱,風吹雨打,受寒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