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亭摟著柯元凱粗壯無比的熊腰,羨慕的看著天上一閃而逝的王正誌。
“首輔大人居然能騰雲駕霧,真是了不起!”
柯元凱笑道:“林公子,你是第一次來京城吧?京城中三教聖人都可以飛行的。首輔大人是儒家風雨樓樓主,早在十年前便晉身騰雲境,飛行自然不在話下。”
“那他為什麼不帶著我飛?那樣豈不是更快。”
“公子不是修行中人,有所不知,凡人體內汙濁之氣太盛,平時在地麵不覺得什麼,但一到空中便重逾千斤,即便是騰雲境高手也帶不動一個凡人。”
“原來是這樣,我什麼時候也能像首輔這樣在天上飛來飛去就好了。”林雨亭對能飛行之人羨慕的無以複加。這一路行來,他算是開了眼界,山神廟裏的沙不信、狗皮道人,駕天馬的馬萬裏都可以飛,但論到飛行姿勢的優美,還屬這位首輔大人寬袍大袖,紫氣縈體,飄飄若仙。
“林公子如此年輕便考中了黔州解元,將來金榜題名後進入風雨樓或象牙塔讀幾年書,養出浩然正氣,騰雲駕霧也是指日可待的。”柯元凱見聖上與首輔對這個乞丐樣子的解元都十分看重,言談中也多了一些攀附。身在官場,這些圓滑的處世之道自然是不可少的。
“風雨樓是什麼?象牙塔又是什麼?”林雨亭對柯元凱的話一知半解。
“公子日後便知。”柯元凱一夾馬腹,這匹出自馬神穀的上品良駒全力奔跑,林雨亭頓覺風從耳邊掠過,路兩邊的小樓嗖嗖後退。
自寅時起,貢院門口,千餘名學子整齊排成幾列隊伍,接受士兵的搜身,緩緩而入。人雖多,但秩序井然,接近醜時,大部分的考生已經入內。
今科主考禮部尚書淩德潤焦急的站在門前翹首以盼,顧洪亮不停出聲勸慰,“淩大人,請寬心,首輔大人已經進宮麵聖去了,有他出麵,必然萬無一失,林雨亭馬上就會過來。”
“但願如此。”淩德潤依然麵有憂色,沒有親眼見到林雨亭進入貢院,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院門口的香爐上插著三炷香,香盡時,貢院關門落鎖,裏外隔絕,三天考完後才重新開門。如果林雨亭在關門後才到,便是皇帝親臨,也無濟於事了。千百年傳下的規矩,不容更改。
一片紫霞緩緩從天空落下。
“參見首輔大人。”貢院前黑壓壓跪倒一片官員。
王正誌雙手虛托,“各位大人請起,林雨亭馬上就到,九門提督柯元凱親自送他來此。”
淩德潤與顧洪亮齊齊長出了一口氣,這位盼穿雙眼的黔州解元終於要現身了。
此時,香已燃至底部,人還沒有來。
難道天意使然?林雨亭與金榜無緣?
雖然表麵古井無波,但所有人的心都飄了起來。就連養氣功夫十足的王正誌也不禁暗地裏嘀咕上了,莫非柯元凱半路出了事?
柯元凱沒出事,但他的馬卻出了事。不知是誰在路上丟了一顆釘子,恰好刺入馬蹄。這匹良駒哀鳴一聲,前蹄一軟,滾落在地。
柯元凱眼疾手快,在半空中雙臂一展,一手一個抓住林雨亭和醜丫。
再看這匹馬,躺在地上前腿已然變形,顯是骨折了,肯定不能繼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