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皇上口諭,馬行、馬捷再次跪倒。
“皇上聽說馬神穀中有一種能飛的天馬,特命我來看一看,如果此事屬實,我要帶走一匹。”君英衛眼中閃著攝人的光芒,緊盯著二人的麵部,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微變化。
“啊?”二人均是大吃一驚,神情不似作偽。
“天馬隻是傳說而已,老朽活了九十多歲,到現在還沒見過,皇上又是從何聽到這種謠傳的,萬萬不可當真啊!”馬行有些急了,不顧高齡,開口解釋。
四皇子觀察了半天,沒看出這二人有什麼異樣,不禁有些詫異,“實不相瞞,有人在湖州看到過一匹肋生雙翅的天馬拉著一輛車在天上飛翔,故此,皇上才會派我來馬神穀問問。天下養馬人士以馬神穀最高,除了你們,誰又能養出天馬來?”
“什麼?”馬捷驚呼一聲,急切問道:“四皇子,是誰見到了天馬?駕馭天馬的人長什麼樣?那匹天馬形狀如何?背後翅膀多長?”
馬行卻咳嗽了一聲,“四皇子,馬神穀的所有馬匹盡在穀內,你若不信,可帶人在穀內搜查,真相如何,一看便知。”
一炷香時間後,四皇子回到下榻的客舍,一個環眼老者迎上前去,正是當日追殺林雨亭被醜丫用口技嚇走的八寶疊雲山的老祖,“殿下,馬家人說了嗎?”
四皇子搖搖頭,神色有些不愉,“上官長老,馬家人一口咬定穀中肯定沒有天馬,還任憑我查看,我看他二人麵色不似作偽,你和你的後輩是不是看錯了。”
上官長老連聲叫屈,“絕無可能看錯,那匹天馬可是當著我後輩的麵長出翅膀飛上天的,老夫雖然是後趕過去的,但在後麵清清楚楚看到那確實是一匹天馬。殿下,八寶疊雲山雖然這兩年與那楊俊艾虛與委蛇,但心一直都在殿下這邊,絕對不敢有二心欺瞞殿下。”
四皇子怔怔出神,“你先下去吧!”
上官長老躬身退出屋外。
四皇子拍了拍手掌,一員甲士走進屋裏。
“按照上官所說的那人麵貌繪製畫像,分發給全國駐軍,一定要找到此人。”四皇子頓了頓,“給鎮南侯帶個口信,讓他查查林雨亭此人的父母,看看有什麼古怪沒有?一有消息,即刻通知我。”
如果讓我找到天馬獻給父皇,父皇一定會龍顏大悅,對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四皇子臉色突然變得陰狠,林雨亭,你自求多福吧!如果讓我查到你的出身有什麼不對勁,老子第一個滅你滿門。
馬神穀的密室中,馬行和馬捷相對而坐,二人均麵無表情,好半晌,馬捷才長長出了一口氣,“老祖宗,你說那個駕馭天馬的人會是萬裏嗎?”
此時的馬行,麵色紅潤,腰板筆直,哪裏還有半點老態龍鍾的樣子,他冷笑一聲,“全天下,除了我馬神穀的人,誰又能培育出天馬來?除了萬裏還會有誰?沒想到啊!當年被全穀人罵做瘋子的人真的培育出天馬來了。我錯了,大錯特錯,如果我不是當年太固執,非要把他趕出穀,現在……”
馬捷狠狠心,“老祖宗,我這就派人去尋找萬裏,如果找到他,我這個穀主不當了,願意讓賢給萬裏賢弟。”
“又豈止是你這個穀主,如果萬裏肯回來,我這個族長讓給他當又有何妨。就怕他還生我的氣,不肯回來啊!”
馬行長歎一聲,歎息中有道不盡的悔意。
夜色昏沉,馬神穀中卻不斷有信鴿騰空,飛向四麵八方。
黔州黔陽城,鎮南侯謝和軒接到四皇子的飛鴿傳書,麵色陰沉坐在太師椅上,他身邊是他的首席幕僚顏子衿。
“子衿,這個林雨亭竟然讓四皇子惦記上了,他信中讓我好好查查林雨亭的出身,你說這該如何是好?”
顏子衿一派文人打扮,拱手道:“侯爺,我可聽說這林雨亭高中今科會元,深受巨夫子和司馬王爺等人的賞識,就連當今皇上都曾微服私訪親自去見了他,若說現在京城最紅的人除了他沒有別人,前途似錦啊!敢問侯爺肯為了四皇子去得罪那麼多權貴嗎?更可況,林雨亭還對侯爺有恩。”
同為讀書人,同為寒門學子,顏子衿自然是向著林雨亭說話的。
謝和軒沉吟片刻,臉上現出為難的神情,“可是四皇子也是聖眷頗重,現在皇上委他督辦軍馬一事,將來或許……”
“要不……”顏子衿瞬間便明白了謝和軒的意思,他是兩頭都不想得罪,“等殿試成績出來再做決定?”
“也隻能這樣了。”謝和軒點點頭,“密切注意京中風向,如果林雨亭高中狀元,聖上確實對此子看重,那我們就不需理會四皇子,如果成績不好,聖上對此人不感興趣了,我們再照四皇子的意思做。”
顏子衿哀歎一聲,雖然對鎮南侯的決定不滿,但也隻能答應下來。
而身在京城的林雨亭,卻對這一切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