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黃昏,心事重重的林雨亭剛走出京西草廬,迎麵便看到幾匹高頭大馬停在自己的馬車旁。
司馬經武、牛奇勝、江飛雨、餘正水等紈絝正伸長了脖子往裏看呢。
呼啦一下,林雨亭瞬間便被圍住。
“小林子,走,喝酒去。”牛奇勝奇熱的攬過林雨亭肩頭,“剛從你家出來,醜丫說你現在每天都來巨夫子這裏,我們不敢進去,隻能在外麵等你。”
司馬經武神色複雜的一拱手,“恭喜林翰林進入象牙塔,這裏可是全大鳴讀書種子的彙聚之地,翰林入閣拜相,指日可待。”
“老大,你怎麼這麼客套,一口一個翰林,小林子是自己人,要不是他那晚仗義出手,我們恐怕早就見了閻王了。”江飛雨、餘正水這兩個紈絝還記著花月夜那晚,在他們心裏,早把林雨亭當做自家兄弟。
“放心,我們的嘴都嚴得很,保證不會讓青黛公主知道。”牛奇勝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這些人總去林雨亭的小院,對君眉和林雨亭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不出所料,這個狀元郎將會是大鳴的駙馬。不趁著現在聯絡感情更待何時?
林雨亭現在哪有心情和他們喝酒,無奈這幾個人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把他抬上馬車,一行人直奔金江城而去。
幾名紈絝騎著馬,圍在馬車旁,眾星捧月般簇擁著林雨亭前行。
林雨亭心中壓著一座沉甸甸的大山,還要強打精神應付他們幾個,這個中滋味,恐怕隻有林雨亭自己能體會了。
快到金江南岸時,幾名紈絝下了馬,像做賊一樣,專挑小路走。這和他們平時的跋扈天差地別。原來這幾位來金江南岸逛青樓時,恨不得鳴鑼開道,生怕那些大家不知道自己來了。
這次如此低調,原因就在怕杜九娘看到。當初林雨亭住進漱玉軒時,杜九娘像防賊一樣防著自己手下那些鶯鶯燕燕,就怕誰犯了花癡,去勾引林雨亭。如果讓她知道自己幾個人帶林雨亭來逛青樓喝花酒,不用問,這事肯定黃了。杜九娘必會帶著手下護院過來攪局。
幾個人遮遮掩掩,終於到了僅次於漱玉軒的鳳鳴院後門。牛奇勝提前訂了位置,老鴇花娘得知這幾個京城一等一的大紈絝要來自己這裏,美的北都找不著了,早早就在後門等候。
自從花月夜之後,邢飛雪得了本屆花魁桂冠,鳳鳴院的生意便一天不如一天。身份高貴出手大方的客人都跑去了漱玉軒,爭先一睹邢大家的絕美容顏,再聽她唱一曲名動天下的《春江花月夜》,那享受就別提了。
目前整個京城高檔消費人群裏,莫不以聽過邢花魁親口演唱為榮,以沒聽過為恥。百兩紋銀隻能搶到靠後的一個普通位置,聽完之後馬上走人,對不起,邢花魁每天隻唱一曲。想再聽,去前麵預約交錢去,運氣好的半個月後再來。
什麼?你想和邢花魁私下裏聊聊人生,談談理想,對不起,邢花魁別看豔名遠播,現在還是處子之身。她說了,不管你是帝王將相,還是販夫走卒,隻要你能寫出一首可以媲美《春江花月夜》的詩詞出來,本姑娘願意倒貼陪你,否則,一切免談。
此言一出,立刻在京城上下引起一陣軒然大波。許多青樓老手,風月班頭紛紛稱讚邢花魁人在青樓,卻心比冰雪,出汙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不愛金錢權勢愛才情的奇女子也。